身边也有一个禹琰总这麽替他照顾着的。」东方介闻言眉头不由得蹙了一下,却见高子禛依旧神se自如道:「况且有我在,二少爷的病情才能更快稳定下来,也算是减少了您忧心的因素,不是吗?」
别自以为是了,介他本来就好的很快。
「是吗?」高子禛正se道:「一般情况下,让手下拿着张万用卡随便进入主人的屋子是十分不妥当的做法,除非有特殊情况,我想要不是您预估这会二少爷jg神状态还没恢复,是不会这麽放任下人随意进出二少爷住所的。可这样做您难道就真的放心了吗?在怎麽说也是手下而不是自己人,不是吗?您要知道,有时候害了自己的往往不是敌人,而是那些碰到诱惑就临阵反水的手下,要是别人知道了二少爷的事情,那您觉得现在会是甚麽情况。」
一旁的老魏闻言一颤,默默将一直握在手上的万用卡收回k口袋里,而电话那头的叶佳兰亦没有任何回答。
高子禛停顿片刻,又续道:「夫人,我不求多的,我只求在这离乡背井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我在这选择了二少爷做我的後盾。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清楚二少爷的病况,但要是您现在赶我走,他又不行了怎麽办?」说着,高子禛贴近手机叹了口气:「就一道门,您也没拴着他,普通人可能真冲不出去,但灵师可就不一样了,您也知道,他很容易被刺激,他今天可以为了这一件事执着,那改天就可以再为另一件事执着。现在正好有我能稳定二少爷的情绪,而这就是我能和他好好相处的唯一筹码,这个筹码下去要是赌对了,也许还能更进一步改善二少爷的病情。」说到这,高子禛的语气又稍重了许多:「毕竟就中原这里,我是不清楚还有没有甚麽特殊的方法可以治疗二少爷的这种疾病,可按照我们东瀛遗族古传的办法,虽然不保证,但还是有希望可以根治的。」
东方介在旁闻言一愣。
根……治?他这个病,自己连病源在哪都有些不明不白的,要怎麽根治?
可两人怎麽也没想到,叶佳兰沉默一阵後,居然真的松口了。
好……行,但你要是敢耍甚麽花招,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明白了,谢谢夫人。」高子禛笑答道,那电话随之被挂断,他将手机还给老魏,老魏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眼神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这名容貌俊秀东瀛青年,见他笑盈盈的向自己说道:「您刚刚也听到了,既然夫人同意这事,那您今後也不必再来了,我会照顾好二少爷的衣食起居。」
老魏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目光审视的往二人脸上扫过,可他这麽一看又让东方介心头警铃作响,把高子禛往身後护了过去。
老魏见状蹙了下眉头,却只是轻叹一声:「我知道了。」说着,向东方介轻轻颔首,便按下帽沿离开了。
东方介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松了口气关上门。
高子禛在身後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有种看不清的情绪,却只是在他转身的那刻默默走回餐桌前坐下,用听似愉悦的笑音道:「行了,人都走远了,过来吃早餐吧。」
东方介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回来坐上原位、拿起包子,沉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就算有了感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这麽迁就我的。」
「谁说我迁就了?」
「啊……?」
高子禛一派自然的嚼着包子,轻笑道:「刚刚那种情况,难不成你让我说因为你们家二少爷不小心ai上我了,想把我留下来亲近亲近吗?」
东方介闻言脸又红了:「我……」
高子禛也不等话说完,直接端着他的手把包子往他嘴里塞过去:「快吃,再罗嗦该凉了。」看他乖乖嚼起手里的白馒头,便笑道:「我等等回去拿行李,算上整理和来回的时间可能得要一上午,你有没有想吃甚麽午餐的?或是有没有想要甚麽零食?我回来时会经过超市,甚麽都可以带,或是你想吃我煮的也可以,不过我得先买食材回来,看你这台面上好像连调味料都缺。」
东方介思忖了一下,问道:「你会……煮甚麽啊?」
「想吃我煮的?」
「嗯……呃,算了,没关系,我不挑,甚麽都行。对了!那个……」东方介说着突然想道甚麽,他从沙发上外套口袋里捞出自己的皮夹,从里面ch0u出一张卡坐回来,往高子禛面前递去道:「这卡给你,身分我都登记好了,在我名下。」
高子禛接过卡,看着上面自己的照片抬眉问道:「你甚麽时候去办的?」
「就……之前的时候。」东方介见他翻到卡背面,将那张黏着块放着晶片的小圆盒子的便利贴撕下来,又道:「那是用来监测卡片动向的晶片和密码,你自己留着。」
高子禛看着那块晶片一顿,笑道:「好,谢谢。」
东方介见他冲自己笑,心头愉悦也不禁跟着g了下嘴角,连啃起馒头的动作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高兴。
可高子禛盯着他,自己脸上浮起的那抹笑意却显得更加虚浮。
单纯真好,不用想中原和东瀛的纠纷,不用想少昊g0ng少爷的职责,不用想世事时局如何变迁,不用想如何利用如何做作,可以为了一只小燕子就随便的变成那副六亲不认的任x模样,不计後果。
东方介,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你知道吗?
不过也很容易掉进圈套里面就是了……
高子禛看着他,违心的笑了一下。
虽然有些愧疚,但庆幸的是,此刻他还看不出他暗藏在眼底的残败不堪。
自己好像,也曾经这麽样过呢?
多年前,东海瀛洲。
复东是一所合并大校,虽然占地面积非常广,然而这只一个校园里就包含了三个部门──小学、国中、高中,也就差没幼稚园和大学,不然求学的都能直接在附近定居住上十多年不是问题,同班同学都能混成老邻居了。
一般东瀛人士若要出人头地,在东瀛本岛便仅此一间学校,这里除了校长和一些重要g事以外,学生们左颈上大部分人都还带着那块从出生起就烙在那的黑印,有些是因为还怀着一分傲骨、有些是因为无可奈何、有些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还能归属的地方。
而至於老师之中,虽然因为被强制要求,那黑印已经被铁烙的伤痕取代了,但有些人刻在骨子里的意志,却没那麽容易被消弭。
不过正因如此,至少在别的学校里作为霸凌手段的「按黑印」,也就是在受害者左颈上用黑笔涂鸦,在这复东是绝对见不到的。
夏日炎热,中庭的老榕树枝叶正茂,圆小的果实哗啦啦掉了一地,走过路过不小心踩了几下,前一节课刚扫好的地又沾上了一堆烂果,外加天上下来几滴小鸟白se的赠礼,又再一次成就了扫地同学将要面临的苦难。
课上,老师讲话的声音温温的,少年的眼皮禁不住的越坠越低,最後那本是用来支撑在头侧不让打盹的手,直接变成了遮蔽yan光的最佳掩t,轻轻咚的一声,少年前额直接从双臂落下、栽到书本上。
他两手自然抱上後脑,绵长的呼x1声接着从桌面上传了出来。
动静并不大,也没什麽人注意,只有他後座的那名少年看到偷笑了一下,又继续埋头往自己课本上的nv作家像画胡须去了。
台前老师讲课讲到一半,发现没有人要回答自己问题就转回头去,放眼一瞧就看见少年早已经趴在那不知梦几回周公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粉笔指了下少年旁边的同学道:「你,帮忙叫一下。」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