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但…台北那边现场混乱,差佬封锁严密,我们的线人折损好几个。而且车少重伤昏迷,问不到具体事发信息…暂时……暂时无直接证据指向幕后是谁……”
&esp;&esp;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飞速运转的大脑将推测和盘托出:
&esp;&esp;“东英那边,骆驼个老狐狸同雷耀扬肯定早有准备,以利益看,他们一定会把乌鸦的行动定性为私人恩怨,撇得一干二净!”
&esp;&esp;“杜邦同林家,目前只能咬死我们洪兴这个明面目标……”
&esp;&esp;这意味着,洪兴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真凶。
&esp;&esp;而随着时间流逝,所有有迹可循的线索,最终都会在暗中被抹除………
&esp;&esp;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蒋天养熊熊燃烧的怒火上,他像一头被陷阱重创却苦苦找不到猎人的野兽,只能对着虚空发出不甘而暴戾的嘶吼。
&esp;&esp;这时,秘书敲门进来,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esp;&esp;“蒋生……”
&esp;&esp;“杜邦、杜邦亚洲区总裁电话……直接打到总堂线…他讲……要我们洪兴……给个交代……”
&esp;&esp;但他话没说完,就被蒋天养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被迫接受他劈头盖脸的唾骂:
&esp;&esp;“交代?!”
&esp;&esp;“我畀佢老母交代!!!我都想烧佢老窦对春袋!!!”
&esp;&esp;随后,只见暴怒的男人抓起手边仅存的一个翡翠貔貅狠狠砸在地上,霎时间,玉屑纷飞,一块一块迸向房间每个角落。
&esp;&esp;蒋天养气得浑身发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esp;&esp;他精心布局多年的转型大计,洪兴好不容易积累的“半上岸”资本,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esp;&esp;而暴怒之后,是彻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无力感。
&esp;&esp;他扶着唯一还立着的书桌边缘,大口喘息,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的胸膛。他赤红双眼扫过地上手机的残骸,最终,定格在窗外灰蒙蒙的维港上空。
&esp;&esp;到底是谁?!
&esp;&esp;一个冰冷的问题,如同毒蛇般钻进他的脑海。
&esp;&esp;车宝山救林舒雯,是痴情犯蠢。
&esp;&esp;但台北这场混战,时机太巧,冲突太烈,损失太大!东英乌鸦这头疯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恰好”和车宝山撞上?
&esp;&esp;杜邦和林家的人…为什么反应如此迅速激烈?
&esp;&esp;这背后……绝对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推动!有人在设局!有人要借刀杀人…摧毁洪兴!!!
&esp;&esp;眼下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受到重创,社团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口恶气,这口哑巴亏,比把他千刀万剐更难受———
&esp;&esp;蒋天养猛地一拍桌子,发出沉闷的巨响,声音嘶哑却带着无尽的杀意:
&esp;&esp;“去给我查!!挖地三尺都要查!”
&esp;&esp;“台北那边,谁走漏风声让车宝山知林舒雯有事?又是谁引导他撞上乌鸦同杜邦的人?!香港这头!又是边个在背后搅风搅雨?!”
&esp;&esp;“还有不论用什么方法!务必把车宝山给我带回来!”
&esp;&esp;他眼中寒光四射,恨不能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esp;&esp;陈耀领命,带着脸色煞白的秘书退出办公室,门阖上时,蒋天养颓然跌坐在唯一完好的大班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esp;&esp;“扑…街……”
&esp;&esp;他不甘心地咒骂,看着满地狼藉,看着窗外维港挂上的新年灯饰,只觉得无比讽刺。
&esp;&esp;洪兴的新年,注定要在杜邦的威胁、林家的索赔、台湾的追查以及找不到幕后黑手的巨大憋闷中度过。
&esp;&esp;而此刻,在港岛另一端的半山宅邸的书房中,雷耀扬刚刚挂断骆丙润的电话,已经向其传达完自台北来的新消息。
&esp;&esp;在晨光熹微中,他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自信,显得愈发深邃莫测。
&esp;&esp;蒋天养的暴怒与困境,正是他棋局中,最完美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