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亲眼验证过了,马车里躺着的是谢姨娘和她的奶娘,奴才见过那奶娘,所以一眼便认出她来”
李伯连忙捂住王兴波的嘴,骂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亲眼见过了”
王兴波据理力争,李庭芝大怒,
“狗奴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爷要是不信大可亲自验证一番”
王兴波语气坚定,让人不得不信,不过李庭芝是个文官,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你去将马车里的两人抬进后院的柴房”,
“是”
李庭芝并没有因为马车里的人是谢姨娘而大失分寸,他最担心的只是别人的看法与自己的官位。王兴波手脚十分麻利,一会的功夫便将两位女子抬进
了柴房,李庭芝厌恶的走进柴房,有了灯逛之后,李庭芝一眼便认出了那躺着的女子是自己的枕边人谢姨娘无疑,她为何在马车里?身边那老嬷嬷又是死
于谁之手?他犹记得几个时辰前谢姨娘还派人来说她今夜在翠萍园陪景烟,如今却躺在了这里,
“到底发生了何事?快快如实禀告”
“奴才尊老爷之命带着府里的私兵前往城东外的破庙缉拿凶手,到达那里时却发现还有一帮人,他们齐力围攻一名男子,马车旁还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还有一名体格肥胖的男子,那男子对奴才恶语相向,也被奴才带了回来”
“然后呢”
“然后奴才见双方精疲力尽之际将他们团团围住,当时两人已经上了马车,奴才没有看清,只知道是两名女子,便全都带了回来,后来走到半路闻见血腥味,奴才撩开帘子一看,就发现是谢姨娘与她的贴身嬷嬷,那嬷嬷已经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而谢姨娘也昏死过去了,奴才怕有什么差错,便加快速度赶了回来”
李庭芝见他满眼的真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此事还有谁知道”?
“奴才谁也没敢说,马车停下来之后一步也未曾离开,只等老爷前来定夺”
“做得好”
李庭芝赞赏到,
“此事不得外传,要是还有人知道,你们二人也不必再在这李府待下去了”
“奴才明白”
对于王兴波的机灵,李庭芝还是很中意的,这种人要么为己用,要么就斩草除根,不过,李庭芝选的是前者,
“今后你不必当守门的侍卫,来书房候着吧”
“是”
王兴波心里激动万分,没想到自己仅是坐收渔翁之利便有如此大的好处,李伯心中也替他高兴,府里的下人除了管家在老爷身前说得上话,就数书房的侍卫了,不仅如此,连月钱也是守门侍卫的两倍,能不高兴吗?
“你偷偷的将谢姨娘送回抚柳阁,不要让府里的人看见”
“是”
“李管家去请大夫来看看吧”
“是”
两人分头行动,李伯自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打发个腿脚快的背着自己便去找大夫,这深更半夜的大夫都睡了,去哪找,不过愣是让李伯给请来了,王兴波小心翼翼的背着谢姨娘回抚柳阁,一路都没遇见巡逻的士兵,将谢姨娘在床上放好便离开了。李庭芝回到书房,如今天已经快要泛白,还有一个时辰便该上朝了,他也该收拾收拾准备一番。
碧水苑
昨夜元景炎来碧水苑时,李雪颜已经睡下了,他不愿打扰她,便在她的屋子里坐到现在,一直盯着她的睡颜,好像怎么看也不厌一般,事实确实如此。吴坚也在暗处守了一夜,
“爷,该上早朝了”
元景炎站起身来,替李雪颜掖了掖被角,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两人便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
“爷,昨夜李府的下人在城东外的破庙缉拿凶手归案了,不过李府的谢姨娘在半路突然晕了过去,那老嬷嬷也死了,今早属下看见李府的私兵将那老嬷嬷偷偷拉出去埋了,至于那谢姨娘还是昏迷不醒”
元景炎听完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必跟本王回府,就留在李府,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
元景炎独自一人运气轻功离开,吴坚跃上屋顶,俯瞰整个李府,大到忙碌的各院下人,小刀马棚里的马儿,一览无余。经过昨日的惊心动魄,李雪颜多
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简要的梳妆打扮一番,今日还会是一场恶战。而另一边,云儿与履善,履良,早就到达了济世堂,伤口连夜被燕儿处理了,燕儿也
听闻了李雪颜昨日的身陷险境,一大早醒来便吵着要回碧水苑照顾李雪颜。掌柜的只知道李雪颜受伤了,却不知为何受伤?伤的重不重?燕儿这么一吵闹
,济世堂今日竟然出奇的停业休息一天,燕儿随履良还有云儿从济世堂后门离开了,履善不方便出面,便留在了济世堂养伤,三人出了后门便马不停蹄的
往李府而去。
李庭芝一下朝便听闻谢姨娘醒来了,他换下官服便往谢姨娘住的抚柳阁而去,许多不明情况的下人背地里偷笑,谢姨娘真是有福气。李庭芝一迈进抚柳
阁,便有下人禀报谢姨娘,
“谢姨娘,老爷来了”
谢姨娘急忙在被子里躺好,下人放下床纱,在一边静静的候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姨娘好些了吗”?
李庭芝问候着的下人,
“老爷”
从床上传来谢姨娘虚弱的声音,李庭芝往床边走去,下人为他掀开床纱之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谢姨娘挣扎着要做起来,却没有力
气支撑自己的身体,李庭芝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有贴心的将枕头垫高,方便谢姨娘靠着。谢姨娘突然就泪如雨下,一把抱住李庭芝的脖子,趴在他肩
上痛哭起来,
“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老爷了”
李庭芝温柔的替她拍了拍背,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在那马车上?你那贴身的嬷嬷又是如何死的?”
李庭芝将心中的疑问全都问了出来,谢姨娘听闻奶娘已经死了,心中有些许惆怅,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嬷嬷。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应付李
庭芝才是最重要的。谢姨娘泪眼婆娑,心中掂量着该如何说为好。李庭芝也不硬逼,待她停止抽泣,
“老爷,妾身知道背后谋害雪颜与景烟的凶手”
“是谁”?
“是妾身的奶娘”
李庭芝是何等的人精,对谢姨娘的话使半信半疑,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默默为何要谋害府里的千金小姐,谢姨娘知道李庭芝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但她会
让她相信的。
“此话怎讲”
“昨夜妾身本要与景烟入睡,却突然想起雪颜定是比景烟更加害怕,所以妾身就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最后景烟睡去了,妾身才起身往碧水苑走去,接过半路遇见了正要从后门出去的奶娘,妾身便询问她已经入夜了,这是要上哪去?奶娘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妾身以为奶娘身体不适,便上前询问,没想到奶娘会武功,她挟持了妾身上了马车,马车跑了很久才停下来,妾身也不那是哪,只是被迫下了马车,妾身看见好多人围攻一名男子,再后来又有一群人出现了,奶娘便待我上了马车准备离开,却被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