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童锐认真工作的样子很帅。
但那副样子显然不常在他面前出现。擦过童锐嘴角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童锐张嘴轻轻含住,他还要说些什么,就都被手指的触感压了下去,少年看着他,眼底含笑,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
他将少年的头推开,拯救出自己的手指,一早上清爽的思绪被弄得湿热起来,让他有些气急败坏,“别闹,说吧,你怎么腾出的时间。”
“不是我哦。”
“嗯?”
“我在等你那个组织的电话。”
“嗯?”今天的降谷零也听不懂童锐的谜言谜语。
但在半个小时之后,降谷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童锐放在一边的电话响起,来电是海顿会社负责收购的负责人,他是来通知童锐,海顿会社的高层经过商议,最终还是决定不让童锐及其公司担任此次收购的顾问等职务,赔偿会在明日交付。
“事情就是这样。”童锐放下电话。
“没关系,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电话免提,降谷零听了一个全程,怕少年伤心,他安慰道。
“我完全没伤心啦,”童锐看起来兴致勃勃,“海顿会社反悔本来就在我的计划内,要是他让我继续处理,我才会头疼,现在应该说是一切顺利。”
虽然已经有些预料到,但从童锐口中说出来给降谷零的震撼感还是另一回事。
“你到底计划了些什么?”
“不告诉你。”童锐吐着舌头说道,“师哥就等着看好戏吧。”
空中
童锐不说,降谷零便不再多问。
他有很多好奇心待续消化,却不想用在童锐身上,他更想听童锐开口解释,或者是做一个好观众。
与比自己小了11岁的对象相处,作为年长的那方,降谷零尝试着让自己以更平等尊重的态度对待对方,毕竟,年龄和经历,让他总是不自觉地操心少年的方方面面。
但谈恋爱并不是找老师、当保姆,他们双方都需要自己的空间,也务必包容对方与自己的不同。
在生活的各个维度,他们都在努力地适应着对方的节奏,很显然,降谷零已经熟悉了童锐的旋律。童锐并不像同龄人那样需要关照,他是个非常独立,且有想法的年轻人。
这样的年轻人在感情里一般桀骜难驯,童锐却恰恰相反,他乐于对他表达自己的爱,生活上的零零种种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个爱无条件、且无底线。
也因此,他也尽量惯着童锐,比如说接受童锐给他这次计划的角色分配。
他差不多明白了童锐这次给他的角色是什么——一个好观众、一个旁观者、还有布局中不起眼的小角色,最后,也是最有参与感的,大概是作为童锐的男朋友。
今日,他也在和童锐约会。
冬日的太平洋温度像天上蓝到发青的颜色似的冷冽,但他们却穿着泳裤,在位于游轮最高处的空中游乐场玩水上滑梯。
水是暖的,蒸汽随着海风散开,将天边的太阳都笼罩上一层带着水蒸气味的薄纱,少年穿着一条粉色条纹的泳裤,是他挑的。
少年的肤色苍白,瘦长高挑,在阳光的照耀下简直像是一个自发光体,只有膝盖、胳膊肘还有手指这些经常活动的地方,因为冬日的温度而发出淡粉色。
打湿的黑发被少年用手背在后面,上面已经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少年修长的睫毛也不例外,变成两把白色的小刷子,给金色的眼眸扇着风。
“师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童锐刚才滑滑梯的时候被水流推到了更远的地方,此时从冒着热气的水中站起身,摸着脸,朝这边划着水走过来。
“不冷吗?先去喝热饮暖暖身子再来吧。”降谷零不想说丧气的话,但他并没有错过刚才童锐打了一个哆嗦。
童锐没有他抗冻,他们刚才从空中过山车那边的项目过来。坐过山车前,童锐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坐他个十几回,结果在第一次下车后,就连续打了十几个喷嚏,捂着脸缓了好一阵子。
他好奇捏了捏童锐冻得发红的鼻子,才发现人的体温可以如此低。
“让我给你捂一捂吧。”他摘下另一只手的手套说道。
却不想,童锐上前给他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然后将脸钻进了他的帽子里。
童锐很快就暖了回来,毕竟吻热得很。
暖过来后,童锐知道他要向自己算账,跑到了柱子后面,伸头看他。
“你过来,我不收拾你。”
“我不,除非师哥再给我一个亲亲。”童锐的眼睛转了一圈,谈条件道。
降谷零刚刚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就被童锐甜腻腻的话激起了另一阵热度,他忙看了看周边,“好好说话。”
“我还要师哥的吻。”
“好吧,你过来。”降谷零微笑无害地说道,对着童锐张开双手,就看到童锐像小燕子回巢似地跑了过来。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给了童锐一个脑袋蹦,“都说了在外面少亲热。”
“师哥,我刚刚丢了一个几亿的生意,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你怎么能打我。哼,不跟你好了。”说着扭过头去,如果不是往这边偷瞄的小眼神,看起来真的跟生气了一样。
“好了,我错了。”说要平等尊重,但还是要适时让步,毕竟童锐有时候撒娇真的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