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因为我走的太早了?”
海希封刚从外面回来,被他的声音吓一跳。
随手把灯打开,“怎么不开灯?”边说边脱外套。
他毫无形象靠在沙发上,长腿大开,整个人滑到靠背下方,“懒得开。”
说着他目光空洞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他不想跟我走,我要陪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海希封将脱下来的外套扔到他身上,冷笑一声,“怎么办?”
外套盖在他脸上,遮住视线,他一动不动没有拿开,等海希封回复。
“继续跟着你呗。”
末了,毫不留情戳穿他,“你装这么可怜,不就是想让我陪你。”
蒙着外套,他声音沉闷,“被你发现了,没办法,我比较自私。”
“还好你不胆小。”海希封讽刺道。
他好像抓住了海希封的把柄般骄傲道:“你看,你就是嫉妒了,你在生气。”
他拿开海希封的外套,摸到兜里有一个光滑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条印花粉丝巾。
这绝对不是海希封的东西,他联想到上次那条红裤头,“你有女朋友了?”
海希封从他手里夺过丝巾,目光复杂看了半响,“没有。”
只是那语气多少听起来带着不甘和怨气,“懂。”
“你有什么好懂的?”
“爱而不得呗。”
海希封将丝巾摔他脸上,“滚。”
“呵,”他轻笑一声,丝巾被轻轻吹起后再次飘回他脸上,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还能闻到主人身上的甜香。
他将丝巾团起来,又放在鼻尖嗅一口,收到海希封的评价:“变态。”
就是有股甜味,他抬眸紧盯海希封的神色,淡淡道:“既然你扔给我了,那我就替你保管了。”
“随你。”海希封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接着躺在沙发上,将丝巾盖在自己脸上,睁眼看透过布料泛紫的光,每吐息一次,光就加强一瞬。
他刚刚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
这个计划兴奋到他指尖微微颤抖,只能迫使自己放松再放松,不然怕是要发病。
远处的海洋天际带着点淡淡的白,这里的正上方却是一片灰暗,雨下得很小很安静。
连续多日绵绵阴雨把新开的花瓣打落一地,混着泥水粘在路上,扫也扫不掉。
“还好我们提前伪造过核心,”秋洛转头看向窗外,入目皆是冒绿芽的枝桠,微微错愕,随即笑道:“忘了,已经到春天了。”
他自顾自说着,“如果能找到最后几块核心的话,它应该不至于那么极端。”
“呵,”他轻笑一声,带着无奈,接着道:“对啊,它现在还是老样子,我们只能追加一道又一道枷锁,把它围得严严实实,连出气儿的空隙都没有。”
“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已经在着手找第五块核心了。”楚圣棠沉声道,黝黑眸子固执地看着桌面上的核心模型,“还有一块核心在”
“第一物理研究所,”秋洛将视线移到桌子上,“这个我有办法。”
咖啡杯壁凝结的透明水雾连成一颗豆大水珠滑落,“替我照顾好她。”
留下这句话后他就离开了。
楚圣棠挣扎地起身,平生第一次这么迷茫。
思考片刻打算重新来到女孩的小诊所,她的眼睛还肿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后重新低头。
“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先发制人,带着浓浓鼻音,“我要听你跟我讲实话。”
“我想和你谈谈昨晚。”楚圣棠站在桌子对面。
她抄起手边的杯子砸向他,语气激动,“我都说了,不要再向我提这件事了。”
瓷杯撞在印有“铁血保卫军”的徽章上,发出清脆一声。
他弯腰捡起杯子,归还给她,“如果你觉得可以用这件事威胁到我的话,那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秋言茉费力睁开肿胀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带着薄茧的手里躺着一只圆肚子瓷杯。
微微仰头能看到他胸前衣物被晕湿一片,然后是他冷峻的下巴,那张淡红色唇合在一起,鼻梁高挺,最后看到他深邃神秘的眼眸。
视线正静静落在她身上。
她垂头酝酿眼泪,刻意在他面前无声哭泣,声音沙哑:“我讨厌你。”
他的体温隔着纸巾传到她脸上,纸巾被眼泪打湿后又放大数倍,心跳“咚咚咚”作响。
她默默一咬牙,扭头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把泪一股脑蹭在他的制服上。
见自己没有被推开,她才放心大胆道:“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
那双温暖的手落在她头上,极为克制地揉了一下,男人声音比一开始缓了许多:“抱歉。”
湿凉黏腻的衣服贴在她脸上,冰得她脑子异常清醒,“我真得好疼,好疼。”
“哪里疼?”
男人的话令她沉默,要说疼,早上起来浑身上下哪里都疼,现在最令她不适的就是下面了。
良久,她终于憋出一句:“哪里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