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莱娅在宽敞大床上伸着懒腰醒来时,夏夏刚提交了在飞机上做好的期末课题。
昨晚发出的信息没有收到回复,应该是舒雯姐还不方便,夏夏没再打扰,睡前跟莱娅约好了今天在马赛到处逛逛。
两人很快收拾好出门,选择的第一个地点就是马赛老港。
老港也叫旧港,是法国第二大城市马赛的重要所在,位置正对地中海,每年对外贸易吞吐量位列欧洲第四。不过,此处不仅仅只有工业货轮,整个老港都被法国历史古迹环绕,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路易十四时代建造的圣约翰城堡和圣尼古拉城堡。
老港附近是美食街区,每天清晨码头就泊满了小船,新鲜的活鱼被扑腾着送来,鲜香鱼汤弥漫了整个街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起床便能看见阳光洒满整个港湾,然后在南法独有的悠闲气氛中开启美妙的一天。
夏夏亦被这轻松气氛所感染,她和莱娅坐在面对港口的长椅上,一人捧着一杯热咖啡,任由微风拂过长发,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这儿也太美了吧。”
莱娅感叹地一挽夏夏胳膊,“反正都放假了,不如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到时候加上那个舒雯姐姐,咱们三个把法国逛个遍!哦,巴黎就算了,一点也不好玩。”
语气嫌弃得不行,逗笑了夏夏:“好啊,舒雯姐人很好的,你们肯定合得来。”
两人又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直至聊到咖啡喝完,才起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卡奴比埃尔商业大街。
同一时间,蒂尔庄园。
客厅电视上正播放着泰国新闻。此时正值泰国时间下午四点,新总理维披什已遭遇了两次反对者的暴力包围。
总理府前集结了密密麻麻的警察和反对者,双方对峙冲突不断,维披什在警方护送下匆忙上车的画面被拍了下来,视频短短十几秒,维披什抬手挡住刺眼相机灯光,得体板正的西装被挤得不成样子,画面看得出的焦头烂额。
“莱斯回去不到两天,动作够快的。”
何止是快。林城看了眼震动个不住的手机,“坤哥,已经是第六通电话了。”
电话是维披什助理打来的,一个接着一个,很明显是这位新总理坐不住了。可这才哪到哪,男人都懒得看一眼:“她那边怎么样?”
“她们上午九点从酒店出发,逛了马赛老港。三分钟前上了出租车,朝卡奴比埃尔商业街去了,应该是要逛街。”
看来心情不错。周寅坤关了电视,“人呢?”
林城看了眼外面:“已经到了。”
“叫他进来一起。”
来的正是武装军驻法国分部负责人,迪勒·克鲁赛。昨晚临时接到凯文通知,今天上午十点到庄园,说是老板要见他。迪勒一晚上没睡,手里拿着连夜赶出来的记录和资料,茫然又忐忑地走了进来。
心里想了一万种可能,最后只有一种最符合实际——老板叫他汇报工作。
法国分部的设立与缅甸武装军不一样,老爷子赛蓬的生意主要在亚洲,本无需在欧洲组建武装。但那时周寅坤来了法国,加入了德纳尔雇佣军团。老爷子不放心,又不便常来,便在法国设立了一支武装军,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生意规模不再仅限于亚洲,这支在法国的武装也开始参与走货运输,不久后迪勒就被韩金文派了过来,此后一直负责欧洲段的运输。再后来,就是周寅坤回缅甸接管了所有武装,接着迅速扩大规模,陆续设立了多个境外分部。
而除迪勒之外,所有分部负责人都由周寅坤亲选,情况了如指掌,所以突然叫他来汇报工作也是情理之中。
对于周寅坤的做事风格和用人习惯,迪勒早有耳闻。尤其是用人习惯,与老爷子大不相同。周寅坤不喜欢有软肋的人,但凡有老婆有孩子的,就不会被委以重任,除非极其优秀,但这么久了也只出了一个查猜。
查猜原本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实力自然没话说。相比起他,迪勒自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汇报之后,他很可能要被换掉了。
即便如此,迪勒也不敢有半点敷衍。他跟着林城进了会议室,看见主位上的男人,他上前叫了声“老板”。
周寅坤神情悠闲,“坐。”
林城坐在了周寅坤右手边第一个位置,迪勒看了眼男人左手边,能坐那个位置的至少得是老板的左膀右臂。犹豫两秒,迪勒坐在了林城旁边。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整,会议室大屏幕打开,里面传来凯文的声音。他没多废话,开门见山先梳理了目前整体局势。
“目前暗网走货还在继续,主走航运,但这一年来各国陆续加密航运信息,这大大增加了中本丛那边的破解时间。除此之外,各国海关对国际港口的检查力度明显加强,这就直接阻碍了暗网交易供货渠道,到目前为止,整体交易量已经减少了30。”
“然后是缅甸那边。”凯文说:“我们封锁了消息,那边都以为坤哥已经折在了那场空战里。金三角为了抢夺罂粟田,大大小小打了上千场武装战。缅甸军政府一直没作声,所以到现在也没争出个名堂。我们按照坤哥命令,全都没有插手。不过照这样下去,金三角罂粟产量只怕要大打折扣。”
“阿富汗那边呢?”
“阿富汗罂粟产量可观,有明显的逐年攀升之势,去年更是大丰收,是咱们目前生意的主要供货源。不仅是我们,去年一年全球90的鸦片都来自阿富汗。眼下美国总统大选刚刚落定,美军重心还在伊拉克,阿富汗战场得以喘息,只是不知能持续多久。查猜和卡尔一直在赫尔曼德待着,原料地和工厂一切正常。”
虽然一直只负责走货运输,但迪勒整体听下来,也大概明白一点。
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疏通被阻塞的暗网交易供货渠道,不能任由各国在国际港严查缴货,最终彻底堵死毒品入境之路。
不过,暗网生意遍布亚欧两大洲,涉及多个国家和数不清的国际港口,具体要先从哪里入手?
屏幕里,凯文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男人点了烟,“既然来了欧洲,就先从欧洲开始。”
说完他瞧了眼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你怎么看?”
突如其来的发问,问得迪勒一怔:“我……老板,我之前一直负责欧洲段的传统运输,不太了解暗网交易的走货流程。不过、不过从传统运输来看,也能看出现毒品消费方面的明显变化。”
此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片,迪勒一看,正是他昨晚连夜整理的资料。
凯文应该是仔细看过他发过去的东西,还代他将图片上的路线和数据加粗,变化趋势一目了然。
迪勒暗暗感激,“这张图上是欧洲这些年几条成熟的毒品运输路线,上面的红点是容易被警方或其他毒品集团截货的危险点,旁边列出的近五年各贩毒组织被截获的种类和数量。”
“其中最多的仍然是可卡因和海洛因,这二者在欧洲国家的需求量一直居高不下。但除了传统毒品,像英国、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这些发达国家,对新型人工合成类毒品消费的增长趋势也非常明显。”
“比如丧尸药?”
“是的。”迪勒说:“甲卡西酮的兴奋感是可卡因的十几倍,但价格却要便宜很多,所以购买量大。但这东西吸食后副作用太大,致死率高,所以欧洲不少国家都在严厉打击。这一禁,本来很便宜的东西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