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抬眸盯着林慕白,“恭亲王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亲王爵位还有眼见着到手的天下。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勇气,为你不顾一切的。林慕白,你很幸福,我很羡慕你。”
nb她的话让人伤感,却也有些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为你倾尽天下。在有些人的眼里,江山美人,江山为重,美人嘛是可以牺牲的。
nb天涯何处无芳草!
nb乌素走了,林慕白还坐在哪里。外头下着雨,有些微微的凉,蔷薇道,“奴婢去给主子拿条毯子。”
nb林慕白点了头,不过她这双腿冷热无感,其实盖不盖毯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抬头间,五月站在雨里,见着她抬头,这才缓缓走进亭子。
nb发丝上,染着细雨晶莹,微光里折射出些许亮色。
nb五月持剑而立,躬身行礼。“卑职是奉命来查看军情,而后告知侧妃战况。城外的兵退了,月氏国的大将军敕勒很快就到。殿下吩咐,大事将起,让卑职随行保护。”
nb“那宫里怎么办?”林慕白问。
nb五月道,“宫里有人,侧妃安心就是。”
nb约莫是初空吧,他不在宫外也在恭亲王府,大概已经悄悄潜入宫中。十二月的功夫,自然是极好的,尤其是初空。身为十二月之首,这些年未见,想来武功更精进些。
nb话到了这儿,突然就断了,谁也没有再说话。
nb五月半垂首,只是将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林慕白身上,而后盯着林慕白手中的柳藤球,微微出神。她的柳藤球编得极好,圆滑而没有棱角,看得出来这些年,她忘却一切其实始终未忘他。
nb所以初见的时候,五月才觉得,林慕白的身上有些东西是他所熟识,而后所怀疑的。
nb失忆六年,她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容景睿。
nb无意识中,渐渐的染上了他所有的习惯,渐渐成了他。
nb“十二月就剩下你们两个,你为何不走?”林慕白问。
nb五月苦笑,“走去哪里?天下之大,却无一处,是我想要的容身之所。”许是觉得自己说了太多,五月顾自退后一步,保持了恭谨之色。
nb林慕白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使左手剑的。”
nb眉头陡然皱起,五月下意识的将左手往身后遮了少许,“人的习惯是会改变的,侧妃不也改变了很多吗?左手剑和右手剑有什么区别?只要能杀人就行!”
nb听得这话,林慕白知道他不想提起,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有些事情你越是刻意隐藏,越说明的问题所在。
nb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林慕白也没有追问。
nb现下最要紧的是城外的局势,容景甫还真的没想到,月氏会退兵。策马军前,还没有建功立业,就得领兵回城了,好像就是摆摆样子充充场面一样。
nb回去的时候,容景甫还被皇帝给训斥了一番,早知道月氏会退兵。就不该领兵出城,就该再忍忍。
nb容景甫无奈,领兵出战的是自己,容景宸躲在后头摇着折扇,浑然一副军师谋略。出生入死的是自己,最后所有的赞誉却都落在了容景宸身上。
nb可即便心里知道,又能怎样呢?这种事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容盈落魄,容景宸风头正旺,容景甫也不敢轻易置喙,免得说多错多,到时候父皇还得降罪自己。
nb分明是一起出战,最后的功劳却都成了容景宸的。
nb“毓亲王为人镇静,处事沉稳,果不负朕之所望。”皇帝如是赞赏。
nb容景甫什么都没捞着,还挨了一顿骂,这约莫就是身为父亲对诸多儿子的偏颇。
nb城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虽然月氏国的军士还在城外扎营,但是不战而退人之兵,也算是首战告捷,让城中百姓有了期许和希望。至少大祁的军士,在抵御外敌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
nb月氏大营。
nb大王子是千算万算没料到,大将军的信件会来得这样及时,大将军的副将会来得这样快速。一封大将军的亲笔书信,直接挽回了大祁的局面,让战局逆转。
nb寥寥数字:不得迎战,原地待命。
nb直接把所有的兵权都归回敕勒的手中,又把大王子刚刚到手的兵权给彻底架空。
nb副将穆杨行了礼,“大将军不日就到,彼时两位将军之事,将交由大将军全权处置,还望大王子放心。”俄而退出了营帐,对着外头的军士一声令下。
nb左将军格依愣了愣。“大将军快到了,咱们”
nb“静观其变吧!”大王子揉着眉心,“眼见着都要开战了,没想敕勒会连夜兼程的赶来,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脸上的倦怠,昭示着属于他的无力,“城里如何?”
nb格依道,“城内的大祁军队还在虎视眈眈,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
nb“恭亲王必须死。”大王子扶额低语,眉目渐冷,“他迟早是个祸害,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月氏而言,都会成为最大的劲敌。只要他死了,沐王就没有了依靠,到时候大祁边境就没有能够跟月氏相互抗衡的将领。彼时蚕食大祁,就会变得轻而易举。”既然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nb格依颔首。“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在恭亲王深处宫闱,皇帝是变着法的保护着他,咱们怕是不好下手。而且沐王如今深居简出,咱们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nb大王子深吸一口气,“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去准备迎接大将军的事宜。”
nb“是!”格依点了头退下去。
nb营帐内安安静静的,他扶额坐在那里,脑子里有些浑浊,一遍遍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自己跟前。想起了从前,想起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nb他想起了乌素,那双狐媚无双的眸子,那张极是美艳的容脸。
nb可是睁开眼,却发觉这似乎已经成了很遥远的事情。
nb有脚步声在缓缓靠近,而后是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有个人影在自己身侧坐了下来。他恢复了神色。只是头有些疼,仍旧保持着揉眉心的动作,“现如今敕勒将至,你说该怎么办吧?城内的流言蜚语还是不够热闹,否则恭亲王怎么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nb“自古帝王多疑心,流言蜚语传成这样还不能要他的命,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还有你家主子,早知道这么没用,我们压根就不必联络。”
nb那人口吻带笑,把军帽的帽檐压了压,“大王子此言差矣,还活着并不代表能安然无恙。这案子破不了,他就得继续在宫里待着。朝中的老臣都不是省油的灯,风往哪吹他们心知肚明,自然会往哪儿倒。你着急也没用,这事急不来。要知道,恭亲王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此前是,以后就未必还是了。”
nb“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他虽然疼爱这个儿子,终究也不会蠢到把自己的江山,交给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是这事得缓缓而治,太着急反而会出乱子。”
nb大王子深吸一口气,“回去告诉你上头的人,敕勒来了,就等于我在军中不可能再握有实权。敕勒是王后的心腹,只会扶持七王子,所以他也得死!”
nb那人笑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王子这主意甚好,横竖已经死了两个,不在乎再多死一个。又或者,大王子行个方便,把那碍手碍脚的没用之人。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