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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2)

玄枵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的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主动拥抱,对他来说极为珍贵,他甚至不敢用力搂住明榆的腰。

生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明榆摘下玄枵脸上的人皮面具,袖口擦去闷出的汗,从额角到鼻梁再到下巴,袖口的芬香流过玄枵五感。

眼尾的泪痣殷红,眸中雾气散去,竟有一滴眼泪落下。明榆顺势吻上那滴泪,泪的苦咸化在唇间。

明榆笑笑:“今日可是难得一遇的庙会,别浪费时间。”

玄枵把脸颊贴上她的手,恋恋不舍道:“好,我这便叫人上菜。不想那个人了,徒增晦气。”

暗房中叶绛迷迷糊糊醒来,身下垫着的是杂草,她颇嫌弃地挪着身子,想喊出声。

这时,门被从外推开。

掌柜带了两个人进来,最后走进来一个让她惊恐万分的人。

刚刚窒息的阴影犹在脑中,痛感还未消失,那人说过要来割她舌头,而那人手中确实拿着匕首。

“我错了,我错了,别割我舌头,是我嘴贱,求求你,饶我这次吧……”

害怕到了极致便会胡言乱语,胡话越说越多,到最后竟开始自己骂自己。

玄枵俯视叶绛:“算你运气好,我今天手上不想沾血,不吉利。但是,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他说着退出去,掌柜关上柴房的门,一门之隔,惨叫声被热闹冲散,无人在意方才发生了何事。

“少主,那两个侍卫怎么办?”

玄枵想了想:“放了。”

掌柜闻言很是意外,反复确认后发现没有听错,感觉少主今天像变了一个人。按照惯例,这种可能导致身份暴露的人应当就地斩杀,出言不逊的该割舌,今日怎么只是打一顿就放过?

小厮正布菜,明榆托腮盯着盘中的菜肴出神,见玄枵推门才回过神来。

“我点了两个菜,你还想吃什么?”

一道佛跳墙一道脆香炒米,旁边放着一碟糖果。

“怎么就点两个菜?郡主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点多了两个人吃不完。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

她印象里他喜欢吃不带馅的粽子、不带馅的元宵,还喜欢吃炒米。

玄枵叫来掌柜低头说了几句,掌柜得令火急火燎地传话去。

玄枵坐下,嘴里含着一颗糖果,然后又给明榆剥了颗:“尝尝,这糖果只有苗疆那边才有。”

“再多点几个菜,我多叫几个人来一起吃。”

一炷香之内,厢房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七八个人。

云卷云舒站在一起,景元景明面面相觑,星使夹在中间左右不适。小院的庖丁和杂役都来了,他们几人就更加拘谨了,上面的大人说的急,还以为自己犯了事要被发卖了。

结果就是叫他们来吃饭?!

当然,他们一行人被撵到了隔壁,玄枵决不允许旁人打扰他和明榆。

总共十二道菜,分成了一大份和一小份。大份送到隔壁厢房,小份留在明榆这桌。

玄枵看着摆的满满当当的小碟菜,满意极了,每道菜品都能尝到。

明榆拿着筷子夹了鱼腹肉放到玄枵碗里,随后自己才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鱼是现杀现烧的,火候把握的刚刚好,鱼肉细嫩入味。

明榆望着窗外弥漫的烟火,整条街张灯结彩,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聚在这里,但兄长却身处极寒之地,饱腹都是问题。

明榆呆板地吃着菜,情绪略显丧气。

“郡主和我在一起怎么经常心不在焉?”玄枵放下碗,看着明榆说,“方才郡主还说庙会难得一遇,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从来玄枵都能透过明榆的眼睛猜到她心中所想,只是他不想看,不想猜,可一旦看了,便能一眼望穿。

明榆一激,回过神来:“一不小心想多了。”

发觉玄枵似乎有些不悦,给他夹了菜,又朝他笑了笑。

玄枵垂眼看了眼碗中,复又抬眼看着明榆,一声不吭。

足足看了几息,才动筷吃。

明榆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不敢看他。

“郡主能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时不要想旁人吗?”

玄枵尽量压着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上的波澜起伏。

“好。”

“只能想着我。”玄枵迫切道,拉住明榆的手。

明榆听着感觉到怪异,但又说不出怪在哪,愣愣地点头。

玄枵眉眼弯弯,把椅子拉进了点。

忽然,玄枵耳边一阵疾风呼啸,他急忙推开明榆,一支利箭擦脸而过,扎入墙边柜子中。

明榆往外看过去,河中亭台檐上有一个人影急速闪过,那人很快跳入树丛中隐藏身形。

屋中动静惊动了外边侍卫,玄枵指着那人逃走的方向下令追。

“你受伤了。”

一道血痕自玄枵耳边划至下颌,玄枵用指腹沾了点血,轻轻吮过,对明榆说:“小伤,郡主先回去休息吧,等我处理完这帮人。”

“来人,送郡主回去。”

云卷赶来带走了明榆,临走前,明榆回头看了眼玄枵。

玄枵跟着手下留下的标记一路跟到郊外,那人终于体力不支被擒在地。

明月高悬,幽静的郊外有外人闯入,惊起林中栖息的飞鸟。

玄枵扯掉那人的蒙面,见到眼前之人明显意外。

“居然是你。”

那人碎了一口吐沫:“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玄枵扯了扯嘴角,一脚踩住那人的背:“是啊,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说明你还不想死。”

那人别过脸。

“想做皇帝吗?”玄枵语调极具诱惑,“名正言顺的哦。”

听到这句话,说内心没有一丝动摇连陈玉生自己也不信,但他很快压下这个念头。

他最初听见民间这似有若无的流言只觉得可笑,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件,无一不验证了留言。

所有人都是为了那块玉佩。

可皇兄对他那么好,怎么可能只是为了那快玉佩?

他和母亲本该被秘密处死的,是太妃救了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来他受皇兄照拂,学业有原先太学学博亲自教导,生病有宫中御医亲自医治,他只想考取功名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廷上为国效力。

不能再听信谗言!

“你休要胡说八道!”陈玉生僵着脖子怒道。

玄枵弯下腰,更用力地踩着,笑眯眯道:“思考的时候就在动摇了,不是羞耻的事,这是人之常情。你若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不会这样屈辱的被我踩在脚下。”

杀他不杀他,死的就是你爹

陈玉生奋起,玄枵将他踩实了,道:“你皇兄是派你来杀我的,还是让你来送

死的?”

陈玉生怒目切齿道:“你这种奸邪,人人得以诛之。”

“哼。”玄枵翻了个白眼,话锋一转,“叶绛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玄枵耐心耗尽,懒得与他废话,把陈玉生一把拎起,直奔叶府。

陈玉生入京后成了叶尚书的门生,他与叶绛相熟也不奇怪。就是不知这“相熟”熟到什么地步了。

夜更沉,云卷不得不将风灯挂起,两边店铺大门紧闭,货摊堆在一块,地上扔着揉皱的油纸和竹签,仿佛还留有庙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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