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满怀怨念模样,依旧是不作声。
宋珥舒无意识摩挲他的指关节:“两年前我刚从病床上睡醒的时候,不仅是记忆,我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整个人就像被从根部重置一番,迷迷糊糊挨过一段时日,像找不到锚点靠岸的小帆船,虽然靠亲友的讲述勉强记起一些过往,我依然觉得那些过去对我而言蒙了一层纱。”
她突然话题一转,终于,对着应慎微说起不曾和任何人说过的感受。
“直到我养成到花园散步的习惯,在一个角落,翻出了很多标本画框,这才觉得自己踏在实地上,我认识的花不多,牡丹和芍药也分不清,可看到那些标本我感到亲切,每天最期盼的就是玩游戏一样,角落继续开出新的标本,那些花草是我感到我还活着的象征,寻找留下标本的人也成了我少数自主操控、可以记住去做的事情。”
“我从前简直像个人机,遵照母亲的安排完成各种事情,在这类事情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没办法引起我的偏航,好在那些事情是有意义的,直到后来,我……”
话到这里说不出,宋珥舒斟酌换了措辞:“我发现我确实是人机,可惜和所有糟糕的电影一样,作为机器人,我居然有了偏差的想法,从前我对说‘早安、午安、晚安’的世界带点窥视的猎奇观感,后来才发现我比他还不如,因为我可以拥有的居然要靠我低头祈求得到。”
应慎微抬起头,眼里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