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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枉 第97节(1 / 2)

谢景明又往后退了两步,后脚跟都紧紧贴上了坐榻边,退无可退。

嘴唇往一边抿去,使劲儿压了压。

收拾好抵达唇边的笑意,洛怀珠才继续逼近,将他退路都给封了,仰头看着那张侧对、不敢睁眼看她的脸,笑问:“你不敢看我?”

“也——”

剩下的话没能开口。

洛怀珠伸手带有薄茧的手,在他通红的耳垂上,轻轻——拨了一下。

指甲微凉的触感,指侧薄茧的微痒,指腹的温热,渐次向他袭来。

嗡——

青年的脑子蒙了,随着娘子弯腰向他靠近,直接跌落在坐榻上,双手往后撑着,露出紫袍下脆弱的脖颈。

倒也没想过对方这么不经撩的洛怀珠,手的动作比脑子要更快,顺着谢景明耳垂下的线条,一路往下……

“阿玉。”青年慌忙抓住她滑到衣领处的手,咽下一口唾沫,盯着桌上摇晃的烛火,根本不敢看对方,“别、别这样。”

说话时,他还带着几分气虚。

刚刚过完脑子,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但可以发誓自己本意只是想逗一下守规矩的君子,让气氛不那么紧绷的洛怀珠。她默了。

她盯着比自己脑子还有想法的手,轻咬一下嘴唇,有些懊恼。

逗弄过了。

可——

害羞的谢景明着实有趣。

她食指微动,在青年手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谢景明赶紧松开手,表情称得上慌张:“阿、阿玉,不、不行。”

“什么不行?”

洛怀珠顺着对方的话问,她喘了一口气,还有下半句“我只是逗你玩儿”没说,对方就把话接了:“不、不能继续下去了,外头有、有人。”

青年说这句话时,嘴磕巴了,脸也红得像晚霞。

饶是聪明如洛怀珠,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对方在想些什么。

她其实很想给谢景明留点面子,但实在没忍住,笑着栽倒在他旁边,还险些撞到头。

一脸莫名的青年还担心她磕到脑袋,紧张兮兮伸手帮她挡住墙壁。

“你——”洛怀珠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起色心,可抬眸看着谢景明神色里的紧张担心,她心跳又不合时宜地漏了一拍,出口的话便成了——

“你放心,他们不敢看。”

此话一出,青年明显更紧张了。

洛怀珠:“……”

这话,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禽兽。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根,企图解释清楚:“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看着对面那双琥珀色泽,宛若蜜水一样剔透的眼眸,她舌尖勾了一下虎牙,不想解释了。

“咳——”她俯身一点点靠近,听对方将呼吸收住,心跳开始咚咚加快。

在她越发肆意、掩盖在烛火下的不明眼神中,谢景明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才动一下,他就发现坐榻侧旁的围屏将他去路断绝,他只能被对方身上的温度和香气团团围住,无处可逃。

青年有些心虚地往窗外看了一眼,瞥见眼下灯笼晃动,烛火摇影,听竹涛阵阵,沙沙作响。

他妄想用外物将自己的五感转移开,可越是避让,那落在手掌边上,差一些才能碰触到的手指,便越是能感觉到存在,似乎隔空轻轻触碰上来一般。

微痒。

眼中浓重黑夜,一点灯火,完全拉不走余光里,那逐渐靠过来的暗红身影,白皙脸庞。

甚至连对方头上那一朵芍药花,都在眼角落下模糊的影子,彰显存在。

鼻尖呼吸屏住一阵,刚把呼吸悄悄松了,压住即将失去节奏的心跳,放轻动作吸上一口秋凉的气,却吸了满鼻的馨香。

那种清淡的、带着山林苍松气息,又混了花膏香气的味道。

他被这股一路滚入肺腑的淡淡气息呛了一口,扭转身去,对着坐榻握拳咳了好几声,咽喉一阵发痒。

“我……”谢景明喉结滚动,耳朵里听对方缓缓倾身靠近时,头上金钗微晃,叮叮响,衣衫磨动底下坐榻,窸窸窣窣。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将他咽喉堵住,令他难以发话。

“你什么——”洛怀珠继续逼近,把人彻底堵在角落里,无处可逃。

她将右手手肘撑在坐榻上,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打量他。

昏昏灯火下,被她影子遮挡的青年,面容愈发温和清雅,比仙人还要多上几分善厚。

只不过,仙人此刻耳根滴血,满脸红霞,颇有些不像不染凡尘的模样。

她抬起左手,长长的衣袖垂下,落在谢景明撑在身前的手背上,如天上云团一样轻柔,似流水一样顺滑。

青年手背颤动起来,悄悄握成拳头。

他心里紧张要发生点儿什么,甚至可以说,盼着要发生点什么。

念头一冒出来,他就禁不住要谴责自己,怎能这样亵渎阿玉。

可心底里的声音又一直呐喊:“你不是早就想要她了么,只是靠近一点、贴近一些罢了,算不得什么。”

杂念如海潮,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你是不是想要——”偏偏,有人非但不将他控住,还在他名为理智的弦上,伸出莹润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这样子。”

洛怀珠左手微凉的指尖,自他颈侧绕到脖颈后紧紧贴着。

嫣红的唇瓣,带着一丝竹芯茶清苦味道的气息,落在他鼻尖之下,轻轻贴贴上来。

似酥油鲍螺将唇瓣密密包裹。

轰——

谢景明脑子里的弦“铮”一声断裂。

他埋在云层堆叠一样的袖子底下的拳头,狠狠一握,将云层搅乱。

“谢景明。”

恍惚迷朦之间,他听心上人哑着嗓子,抬起水泽温养的杏眸,撞入他眼中,轻声呢喃。

“其实我——很想你。”

理智彻底出走,君子的枷锁被挣破,伸出手来,将那一截瘦得令他心疼的细腰,珍重纳入怀中。

他心亦如是。

剔银灯

乌云晦暗, 烛火摇曳。

失去理智之前,谢景明也没有忘记伸出手,将大敞的窗户给彻底关上。

啪——

窗扇急切的响动, 如同此刻乱掉章法的青年。

洛怀珠唇边溢出一声很轻的笑意, 撞进对方唇齿之间,被嚼得稀烂。

捧着饭菜回来的长武, 踏在吱吱作响的碎石小路上, 神色警惕看向书房方向,一只手托着木托, 一只手已经摸上腰侧横刀。

可放眼看去, 他只能见摇晃竹影间,死死压在窗扇上的一只手。

修长、骨节分明、劲瘦如竹, 狠狠跳动两下,扣住窗棂的百叶纹样,几乎要将窗纸抠烂一样。

没有感情经历的长武, 脚步愣了一下,缺了几分平日的利落。

紧随着,一重影子从底下仰起头来, 勾住他们侍郎的脖子往下拉,那只手便也滑落下去,只剩烛火摇影。

这这……

躲在假山后的修竹出来, 捞过他的脖子:“等——至少也得一刻再进去, 你将饭菜拿回厨房热热再来。”

长武是个懂事人,闻言了然,转身就把木托塞给什么事情都不清楚的长文, 让对方把饭菜拿回厨房热一热。

“不是,”还没踏进后院的长文, 天真道,“饭菜正温着,不是刚好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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