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带着她头也不回的回到车上。
&esp;&esp;她手里紧紧抓着那个简陋到可怜的小包,像是抱着什么最后的依靠。
&esp;&esp;「可是……这样我就没有家可以回了。」
&esp;&esp;她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
&esp;&esp;沉柏川转头看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怀里那个快撕裂的帆布包。几张证件、一张旧照片,还有一件衣服——就这样,是她全部的行李。
&esp;&esp;他没立刻回话,沉默几秒,才淡淡问:
&esp;&esp;「那个地方,你真觉得算是个家?」
&esp;&esp;她垂下眼睛,不敢回。
&esp;&esp;他转回前方,发动引擎,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事实——
&esp;&esp;「我那里,就是你的家。」
&esp;&esp;「从你踏进门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了。」
&esp;&esp;「想走也得问过我。」
&esp;&esp;她怔怔地看着他侧脸,车内的引擎声低沉,像他的语气一样稳得无法动摇。
&esp;&esp;她喉头有些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又热又闷。
&esp;&esp;他没有再多说,只是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
&esp;&esp;但那句话还盘旋在她耳边,不肯散去——
&esp;&esp;「我那里,就是你的家。」
&esp;&esp;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感,像是硬生生塞进心口,让她想哭又哭不出来。
&esp;&esp;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那个破包抱得更紧了一点。
&esp;&esp;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福,或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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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以为他会直接载她回去,但没想到,中途他却突然转进了市中心的精品商圈。
&esp;&esp;「我们去哪……?」她困惑地看着他。
&esp;&esp;「买点衣服。」他回答,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esp;&esp;「我不是穿得好好的……你不是帮我准备了吗?」
&esp;&esp;沉柏川淡淡扫她一眼:「那些是我挑的,现在,你挑几套你喜欢的。」
&esp;&esp;她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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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还没反应过来,车就已经停在了一家低调奢华的时装店门口。她没听过这个牌子,但光是店门前停的几台车和来往的客人穿着,她就知道自己连看都不配看这种店。
&esp;&esp;店员见他们进门,立刻上前招呼:「沉先生,里面请,这边是刚到的新款。」
&esp;&esp;她低着头,不敢乱看,只能跟在他后面。
&esp;&esp;店内,她站在一排衣服前,整个人像卡住一样,眼神飘来飘去,像在找一条逃路。
&esp;&esp;沉柏川站在一旁,看着她几分鐘都没动,终于开口:
&esp;&esp;「喜欢什么样的?」
&esp;&esp;她一怔,「……什么样的?」
&esp;&esp;「衣服的款式。」他语气不急,「你喜欢什么顏色、什么材质,穿起来要宽一点还是贴一点?」
&esp;&esp;她一时间答不上来,视线在店内环顾了一圈,最后低声说:「我不知道。」
&esp;&esp;他没露出不耐,反而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
&esp;&esp;「好,那从顏色开始,选几个你看得顺眼的。」
&esp;&esp;她迟疑地伸手指了两件——一件米色、一件深绿。
&esp;&esp;他嗯了一声:「这顏色可以。剪裁上你比较适合简约一点的。」
&esp;&esp;接着他招来店员,挑了几件与她所指相近的款式,再加上几双鞋和基本的内搭件。
&esp;&esp;林俞晴看着那堆衣服,虽然不是她选的,却又好像是她「说出来」的,心里有点乱,但又隐约升起一点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esp;&esp;他回过头来,看她还愣着。
&esp;&esp;「你总不能永远只穿我随便塞给你的东西,」他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总要学着有自己的样子。」
&esp;&esp;最后一共选了六套衣服,包括一件外套和两件内搭。结帐时,她连价格都不敢看。店员一边包装,一边恭敬地问:「一样直接送到府上吗?」
&esp;&esp;沉柏川点头:「原地址。」
&esp;&esp;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esp;&esp;等所有流程处理完,时间也刚好逼近中午。
&esp;&esp;他这才说:「走,吃饭。」
&esp;&esp;她还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esp;&esp;节奏,全都由他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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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餐厅不大,装潢极简低调,冷色系的墙面,安静得连脚步声都被吸收。
&esp;&esp;沉柏川领着她走进去,没问她饿不饿,也没问她想吃什么,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服务生早就等在门口,见他出现,恭敬地行礼:「沉先生,这边请。」
&esp;&esp;他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esp;&esp;林俞晴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走进那个被窗帘半掩、环境隔音极佳的包厢。长桌只摆了两个位子,桌面已经铺好银白色的布,餐具齐整,一旁还有立着的水晶杯与烤得微温的餐前麵包。
&esp;&esp;她站着没动,等他先坐下。
&esp;&esp;他看都没看她,只淡声:「坐。」
&esp;&esp;菜单她没看见,点餐她也没参与——沉柏川在门口就已经交代好。没过几分鐘,餐点一道道地被送了上来。前菜是烤章鱼配香料醋酱,主菜是香煎鸭胸佐莓果红酒酱,搭着几样简约的小食,无一不是高级餐厅里才会出现的配置。
&esp;&esp;她没动。
&esp;&esp;他切着盘中的鸭胸,语气平静:「动手。你有叁十分鐘,吃不完的,回去算。」
&esp;&esp;林俞晴一震,连忙拿起刀叉,不再多想。
&esp;&esp;她吃得小心翼翼,每一口都咀嚼得很慢,嘴里的味道很陌生,不是难吃,只是那压力太大,让她根本没心情分辨好坏。
&esp;&esp;对面那男人却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边吃边看手机,偶尔回几个简讯,冷得像与她毫无关係。
&esp;&esp;但她知道,他每一个举动,从餐点份量、食材选择、到她吃得够不够,早已安排好。
&esp;&esp;这顿饭,没有一个字的安慰,没有一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