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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2)

林管家上来询问要喝什么,暗暗惊疑,这长相?难道是家人?上岗至今,她都没见过何以宁的家人。

骆应钧要了红茶,饶有兴致地打量,华丽梦幻的洛可可风,原来她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

二楼,开放式客厅里。

章怀瑜朝楼下沙发扬了扬下巴:“那就是谦叔,你爸,你们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亲父女。”

骆应钧敏锐抬头,撞上何以宁的目光。

时隔二十二年,父女二人终于见面。

骆应钧笑容温和儒雅,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何以宁垂眼看着他,看的很认真。

外形都不能称之为叔,出奇的年轻英俊,很难想象他居然已经五十岁,原来岁月从不败美人是真的。

突然有点明悟,何燕兰歇斯底里的恨意从何而来,她当年应该深深爱着他。

还有章怀瑜的母亲,以她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却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

抗衰老的基因会遗传的吧,等我上了岁数,我是不是也能依然这么好看?

何以宁思想开起小差。

章怀瑜见她满脸认真,还当她在思考重要的事情,不敢催她。直到过了十几秒,何以宁自己拽回乱跑的思想,定了定神,款步下楼。

骆应钧目光一直跟着她,天蓝色毛衣棕色休闲裤,很家常的打扮,素面朝天,看起来有点小,像在校大学生。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以她读书的天分,这会儿应该在深造。他看过她大学时的成绩,足以上本校研究生。

骆应钧前迎了几步,停在一米外,神情中是不加掩饰的欢喜和愧疚:“对不起,我竟然糊涂到认错自己的孩子,以至于今天才见到你,白白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一种难言的酸涩忽然涌上何以宁心头。

是啊,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女儿都能认错,还得章怀瑜提醒才能发现真相。

如果五岁时,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给几颗棒棒糖,她就能欢天喜地叫爸爸。

十五岁也行,她最孤苦无依缺人爱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爸,别扭肯定有,更多的会是如释重负,终于有人可以依靠。

哪怕是中奖之前,卑微社畜为了钱996到头秃,认个富豪亲爹那叫天降横财的大喜事,又不是认干爹。

可现在,自己拥有百亿大奖,不缺爱不缺钱,他现金估计还没自己多呢。

这个爸出现的有点多余。

不过总比不出现的好,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不是父嫌母恨。

章怀瑜左右看看,活跃气氛:“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骆应钧颔首。

章怀瑜扶着何以宁的肩膀带她到沙发前坐下。

林管家早被骆应钧打发出去,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茶几上摆着一壶红茶。章怀瑜倒了一杯放在何以宁面前,再给骆应钧加水。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红丝绒首饰盒,故意问:“叔,这是你的?”

骆应钧含笑注视何以宁:“你那时候还小,视力都没发育完全,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觉得我不应该空手来见你,给你带了点小礼物。”

何以宁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

怨恨了二十四年,直到最近才知道他走的时候留下一百万抚养费,知道他一有起色就回来补偿‘她’,如珠如宝抚养十九年。

恨没了,怨却还有点,反正挺别扭的。

章怀瑜任劳任怨当润滑剂,眼神询问过骆应钧之后,伸手拿起那个小首饰盒打开,特别捧场:“哇哦,很漂亮的红宝石。”拿起里面的红宝石钻石耳环放到何以宁耳朵边,“你皮肤白,戴这个肯定好看。”

他打开大首饰盒,里面是一条光华璀璨的红宝石钻石项链:“一套的,适合搭配礼服。”

何以宁看着那两件首饰,之前送的翡翠玉饰她看不出价值,这两件首饰倒是有点数,九位数要的。

这是打算拿钱砸她?

骆应钧岂能看不出她的不自在,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你不能指望她对一个陌生人亲亲热热喊爸爸,十四岁的小姑娘都做不到这么没心没肺。

“阿瑜,我想和宁宁单独聊一下。”

父女之间需要一场开诚布公的交流,才有希望慢慢打破隔阂。

章怀瑜识趣地站起来:“你们好好聊。”抬手抚摸了下何以宁柔顺的长发,带着满满的安抚意味,“我在楼上,有事叫我”

骆应钧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去花园。”

章怀瑜如遭奇耻大辱,悲愤控诉:“叔,你在侮辱我的人品。”

骆应钧静静看着他。

章怀瑜悻悻摸鼻子:“好好好,去花园。”踩着重重步伐离开,多少是有点怨气的。

骆应钧看向嘴角轻翘的何以宁,语气随意如聊家常:“阿瑜性格开朗,和他相处很轻松。”

何以宁看看他,慢慢点头。

“只要你和他在一起轻松快乐,其他事情可以不用考虑,自己开心最重要,外人的看法,不必在意。”

何以宁嘴角弧度慢慢拉开,眼望着他:“你和他妈的事情,方便说吗?”

骆应钧无论是神态还是声音都很温和:“当然方便,影响了你二十四年,你有权知道。”

他端起红茶,饮了一口,声音不紧不慢:“怀瑜应该和你说过大概了,我跟你说说更详细的。”

何以宁轻轻点头。

“原本我们家是个挺幸福的家庭,你爷爷开了一家药店,你奶奶在国企当会计,我是医生,你妈是老师,一个标准的城市中产家庭。如果不出意外,你会很幸福快乐地长大。”

何以宁低头看着杯中沉底的茶叶,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临。

骆应钧喉间溢出一声苦笑:“意外偏偏就发生了,你爷爷开车不谨慎,撞上一辆出租车。你爷爷重伤昏迷躺在icu里,出租司机当场死亡,乘客重伤送医。”

“是我出生那天吗?”何以宁突然问。

骆应钧瞳孔深处凝了凝:“你妈跟你说的,她怎么说的?”

何以宁垂眼:“外公说的,说我八字硬,出生当天就给家里招灾。”

“胡说八道,那是你爷爷自己开车不小心,跟你有什么关系。”既然何家那边没说,骆应钧自然不会说。他父亲是去医院看孩子的路上发生车祸,大概是太过兴奋开了快车。父母一直遗憾没体验过养女儿的快乐,知道她是女孩便翘首以待。

何以宁抬眼:“t后来呢?”

骆应钧看了看她,接着说:“司机家人还好,我按照法院赔偿多给了一些,那家人没再继续追究。可乘客的家属,那家两个儿子都是不务正业的混混,平日里不见多孝顺,这时候摇身一变都成了大孝子。抢救期间就开始闹事,要求支付他们两个人的误工费看护费,就差把家里狗的精神损失费列出来。

动不动就带着一群地痞流氓来家里、医院、学校闹事,你那会儿还小,有一次被他们吓得差点弄哭背过气。

当时治安远没现在这么好,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给钱,结果把他们的胃口越养越大。抢救了两个多月,人没抢救回来。拿了一大笔赔偿后,他们照样缠着我们不放,把我们家当提款机。

那会儿是01年,花在这家人身上的钱,加上司机的赔偿,还有你爷爷的医疗费用,几个月的时间花出去一百多万,不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还卖掉了药店和两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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