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高宴慢慢敛住了笑意,一双凤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忽问:“你与高檀真是自邺城相识?你们从前并无瓜葛?”
&esp;&esp;顾淼不愿答,转身要去取她的行囊。
&esp;&esp;高宴却在她身后徐徐道:“你晓得我最厌恶他哪一点么?”
&esp;&esp;顾淼并未回头,亦不作答,这个‘他’当然是在说高檀。
&esp;&esp;她只听高宴说:“高檀出身不显,他的娘亲是奴,是命如草芥的碧阿奴。从一开始,高恭便不想留他。可惜,他还是被留了下来。我在湖阳见到他时,他亦不过十一岁,可是心机深沉,手段狠厉,不仅是别人,还对他自己。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令我厌恶。在我看来,他与高恭无别。”
&esp;&esp;当然有别。
&esp;&esp;顾淼心道,高恭明明是个小人。
&esp;&esp;她并却转身,耳边却听高宴又道:“可是高恭到底是个活人,高檀却像个活死人。”
&esp;&esp;夜中寂然,顾淼耳畔唯闻他的声音:“他在湖阳仿佛谨小慎微,是在求权,可孤高自傲,内里似乎又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哪怕你百般折辱他,他亦无动于衷。”
&esp;&esp;无动于衷,说得不错。
&esp;&esp;面对高檀,无论她是哭是笑,是悲伤,是欢喜,是失望,大多时候,他似乎都是无动于衷,唯有一双黑沉沉的眼,凝视着你。
&esp;&esp;她似乎从来都不晓得他的心思。
&esp;&esp;高宴的脚步忽而响在她的身后。
&esp;&esp;顾淼立刻回头,见高宴立在她的身后,灯盏落到了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