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神情自然地对他微微颔首，唤道：
&esp;&esp;“漠北王。”
&esp;&esp;这便算作是问好。
&esp;&esp;进入草原最大好处，大概是终于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
&esp;&esp;没了皇帝，没了皇后，也没有其他皇子公主，不用定期行礼问安。
&esp;&esp;异族的漠北王，也不会在意她是否行使了慕朝的礼节。
&esp;&esp;身处宫中的环境下尚且不觉得有什么，离开后，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esp;&esp;念及此，慕秋瓷对漠北王的笑也真诚了几分。
&esp;&esp;漠北王睁大眼睛，身体有几分僵硬。
&esp;&esp;半响，他抬手将手里拎着的雁递了出去。
&esp;&esp;“赠予公主。”
&esp;&esp;一旁寒玉看到那大雁，神情微惊，侧头看向公主，不太确定公主的意思。
&esp;&esp;大雁代表着忠贞不渝。
&esp;&esp;在慕朝，一直有以大雁为礼物的惯例。
&esp;&esp;尤其是在婚姻礼仪中。
&esp;&esp;男方向女方家中提亲后，是要送大雁作为纳彩礼物的。
&esp;&esp;也代表对妻子许下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的承诺。
&esp;&esp;女方若是同意，则会接受这份纳彩之礼。
&esp;&esp;按理来说，漠北王未必知道慕朝的礼节，但他确实在和亲之际送出了一只大雁。
&esp;&esp;寒玉紧张等待着公主的回答。
&esp;&esp;“多谢漠北王。”
&esp;&esp;慕秋瓷应得很干脆，面上笑容灿烂。
&esp;&esp;顺便借着狐裘的遮掩，悄悄用手肘怼了下后边的寒玉，示意他赶快收下。
&esp;&esp;寒玉松了口气，心情复杂地将大雁接了过来。
&esp;&esp;公主已与漠北王结亲，接受对方送的大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sp;&esp;等送走漠北王，慕秋瓷立刻回头，对寒玉道：
&esp;&esp;“快，把那只大雁烤了！”
&esp;&esp;“啊？”寒玉愣住。
&esp;&esp;“啊什么啊？你不想加餐吗？”
&esp;&esp;慕秋瓷看着那大雁亮眼放光。
&esp;&esp;好肥的大雁啊，吸溜。
&esp;&esp;每天看着南迁的大雁在头顶飞，她都惦记它们好久了，总算能吃上了。
&esp;&esp;加餐……
&esp;&esp;寒玉可耻地心动了。
&esp;&esp;虽然前脚刚收下纳彩礼，后脚就给烤了不太好，但大雁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吃的……吧？
&esp;&esp;而且公主很期待。
&esp;&esp;于是，寒玉带着明潇，将代表着漠北王忠贞承诺的大雁拔毛烤了。
&esp;&esp;那香味让人垂涎三尺。
&esp;&esp;三人吃了进入草原以来最香的一餐饭。
&esp;&esp;这天以后，明潇和寒玉看到天上飞的大雁，都像是看在飞的烤肉。
&esp;&esp;·
&esp;&esp;日升，车队再度启程。
&esp;&esp;饱餐一顿的慕秋瓷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看到漠北的士卒也都拔寨起营，跨上战马。
&esp;&esp;看起来，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是要同行了。
&esp;&esp;一同前往漠北王都。
&esp;&esp;慕秋瓷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漠北王。
&esp;&esp;不仅是因为他身形高大、气势极强，也因为只有他骑的是一匹白马。
&esp;&esp;那白马身体雪白，毛发如白雪，四蹄乌黑，如水墨一般，很是漂亮神骏。
&esp;&esp;漠北王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正好撞见她的视线。
&esp;&esp;慕秋瓷本想放下车帘当无事发生，但已经来不及。
&esp;&esp;漠北王已调转马头，骑着白马朝她走来。
&esp;&esp;马上颠簸的山峦映入眼帘。
&esp;&esp;“要摸摸吗？”漠北王开口问。
&esp;&esp;“啊？摸？”慕秋瓷惊愕掩唇。
&esp;&esp;这不太好吧？
&esp;&esp;虽然他们已有婚约……不止是婚约，这是送亲车队，她已经在送亲的路上了，算是婚礼的一部分。
&esp;&esp;虽然他们已经在走婚礼流程，彼此相当于是新郎新娘。
&esp;&esp;可毕竟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
&esp;&esp;“它性子烈，往常都不让其他人近身。但它很喜欢公主，公主可以摸它。”漠北王抚着战马的脖子道。
&esp;&esp;啊……摸马啊。
&esp;&esp;当然是摸马。
&esp;&esp;不然还能摸什么？
&esp;&esp;慕秋瓷松了口气，伸出手，试探着抚上骏马雪白的鬃毛。
&esp;&esp;“好漂亮的马，好大好白。”
&esp;&esp;慕秋瓷称赞着。
&esp;&esp;白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耳朵高兴地竖起，偏头将脑袋伸进窗口，想要蹭她。
&esp;&esp;慕秋瓷吓了一跳，她从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马。
&esp;&esp;上一次和马接触，还是在梦里。
&esp;&esp;梦里那匹不驯的黑色神骏，和面前这匹马一样的高大矫健。
&esp;&esp;只是一匹为黑色，一匹为白色。
&esp;&esp;梦里那马的眼睛是黑褐色，在阳光下呈现一种黑金般的颜色，倒是和漠北王的眼睛颜色有些像……
&esp;&esp;漠北王拍了下白马的脑袋，扯动缰绳，将过于热情的马头拉了回去，安抚受惊的公主。
&esp;&esp;“它果然很喜欢公主，等天气好些，公主可以与我同骑。”漠北王道。
&esp;&esp;同骑……
&esp;&esp;慕秋瓷瞪大眼睛，忍不住想：这会不会对马的压力太大了？
&esp;&esp;虽然这匹白马看起来很高大强健，但漠北王也像是能一个顶俩。
&esp;&esp;至少顶两个她没问题。
&esp;&esp;不过，她之后在漠北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漠北王的态度，这样培养感情的事情，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esp;&esp;慕秋瓷想了想，为了白马的身体健康考虑，她换了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