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魄。
&esp;&esp;廊檐下的风灯在头顶打了个旋儿,光影晃晃荡荡,映出纸条上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
&esp;&esp;故友告知令菀将至建州,公务在身不便相见,故留叶宅地址,望悉知。
&esp;&esp;“……”天旋地转,叶夷简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esp;&esp;狗日的封令铎,又把他当苦力,让他去照顾封家那个招猫逗狗的丫头?!竟然还堂而皇之地用公务当借口……不要脸,真真的是不要脸……
&esp;&esp;他扶额缓了片刻,骂骂咧咧地将手中纸条撕了个粉碎。
&esp;&esp;
&esp;&esp;建州府,铁井栏。
&esp;&esp;午时刚至,早市就已经是一片人声鼎沸、比肩继踵的模样。小贩的吆喝、食物的香气,店铺、餐馆、酒肆鳞次栉比,招揽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esp;&esp;姚月娥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谢别瓷铺的掌柜,埋头走出店门,颇有些泄气的模样。齐猛跟在后面不敢吭声,若是没有记错,这已经是两人问过的最后一家店铺了。
&esp;&esp;他带着姚月娥问遍了所有收购过姚家次品的店铺,从各位掌柜的口述中,得到的有用消息却几近于无。
&esp;&esp;卖货人一会儿是位老叟、一会儿是位妇人,衣着相貌皆不相似,姚月娥猜,那名窑厂的内鬼大约也预料到了东窗事发的一天,故而每次都找了不同的下家帮忙销货。
&esp;&esp;这么一来,要清查出那人是谁,就有些难办了。
&esp;&esp;齐猛见姚月娥心事重重,心里愈发地过意不去,蔫巴巴地耷拉个脑袋跟在她身后,活像只被淋湿了的大狗子。
&esp;&esp;他若是早听了姚月娥的话,没有将次品偷偷藏在仓房的角落,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而师傅和全窑厂努力了好久才争取来的御供名额也不会……
&esp;&esp;齐猛越想越是懊悔,突然扯住了跟前闷头走着的姚月娥,唤了句,“师傅。”
&esp;&esp;冷不防被人拽了腕子,姚月娥被扯得一个踉跄,回头却见齐猛红着眼眶,颇有些愧疚地对她道:“师傅,要不回去你让六子他们打我一顿吧?都是我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
&esp;&esp;齐猛越说越激动,拽着她腕子的手不自觉用力,直到姚月娥被捏得蹙眉“嘶”了一声,齐猛才倏然回神,又烫手似得将姚月娥甩开了。
&esp;&esp;姚月娥没好气地瞪了齐猛一眼,揉着被他抓红的腕子道:“你不会以为我不打你,是因为不忍心吧?要是打你一顿能解决问题的话,我早就亲手打死你了。”
&esp;&esp;“……”齐猛一听,有些惴惴地缩了缩脖子,恹恹地不说话了。
&esp;&esp;姚月娥嫌弃地撇撇嘴,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对齐猛道:“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再怎么也要吃饱了才能继续干活。”
&esp;&esp;齐猛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跟着她进了间卖馄饨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