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目不忘、博览群书的本领，对我们断案大有裨益。不说别的，起码能够减少我们查阅资料的时间，加快破案进程。”

&esp;&esp;莫柠轻轻地从齿间挤出声音来，道：“浚航，我以为你已然看出我对丁特使的心意，才会在小滑头处处替我解围。没想到，你存的却是这番心思。”

&esp;&esp;沈浚航愣了许久，痴看片刻，终于笑出了声，说道：“襄王有心，且看神女有没有梦？”说到此处，他眼神再次黯淡，口中喃喃道，“如此襄王，神女无梦。”

&esp;&esp;莫柠眉头一皱，玩笑问道：“沈兄何出此言？襄王哪般配不上神女呢？”

&esp;&esp;“不妥。”沈浚航摇头道，“你家中已有美姬，怕神女不喜。”

&esp;&esp;“为何不喜？”

&esp;&esp;“未娶妻，先纳妾。不妥。”

&esp;&esp;“天下男儿，先妾后妻者云云，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呢？”莫柠摆出纨绔嘴脸，许久没有伪装，倒有些生疏起来。

&esp;&esp;“若是娶寻常人家的姑娘，先妾后妻不成问题。”沈浚航倒吸一口气，“丁特使乃是王妃亲妹、尚书之女，身份尊贵，不能作寻常对待。”

&esp;&esp;“哦？”莫柠佯装着急道，“这该如何是好？你是皇命不可违，我是母命不可违。”

&esp;&esp;沈浚航听了这话，有些发愣，刚看到的希望火苗，瞬间熄灭，心里凉了半截。

&esp;&esp;“郡主真的想让你迎娶轻尘吗？”

&esp;&esp;“确实。”莫柠郑重颔首，“更有甚者，母亲意欲使我娶轻尘为妻。”

&esp;&esp;“此话当真？”沈浚航神色惶恐，“郡主让你娶一位青楼女子为妻，何其荒谬？”

&esp;&esp;莫柠脸色一黑，沉声道：“在浚航眼里，青楼女子就配不上世家公子吗？生而为人，分了个高低贵贱。”

&esp;&esp;“嗐！世子见识不凡，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及？你莫笑我、嗔我、怒我，要笑、要嗔、要怒，便笑这社会、嗔这社会、怒这社会。我不过是社会中狂风的一粒尘埃，随风而起、随风而落。”

&esp;&esp;“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全然怨了世道。”莫柠轻叹，“佛曰：众生平等。只可惜，没曰进你的心坎。”

&esp;&esp;“你不信佛道，偏引佛家教义劝我，不过也是强词而已。”沈浚航敛住神色，肃然问道，“刚才所言，可有半句为虚？”

&esp;&esp;沈浚航看似轻佻不羁，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仍是稳固坚守底线。

&esp;&esp;“绝无半句虚言。”莫柠说道，“在浚航心里，我是会拿女儿家清白调笑之人吗？”

&esp;&esp;“圣上那边该如何交代？”沈浚航深吸一口气，“我算不算失职？”

&esp;&esp;“不算。你就是失职。”

&esp;&esp;“感激不尽，谢谢你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esp;&esp;“浚航大可放心，圣上不会因此取你项上人头，不过是仕途堪忧而已。”

&esp;&esp;“你且闭嘴罢！”沈浚航白莫柠一眼，没好气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噗！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