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最后伏在地上哭求:“据说小芙姑娘家中从前有些根基,我看到了她的卖身契,知晓了她的名姓,思来想去,她极有可能是那家人。”
&esp;&esp;“哦?她叫什么?”景王单手撑额,饶有兴致地问,“‘那家’又是哪一家?”
&esp;&esp;“卖身契上写的是‘扶光’二字。”绿珠伏地说,“兰陵扶氏曾是兰陵望族,数年前全族南迁。小芙曾说,她娘亲体弱多病,隐在山中直至逝世,所以不曾为人所知。”
&esp;&esp;绿珠说罢便不再开口。
&esp;&esp;屋子里静得可怕,此时哪怕有一根细针掉落也是能听见的。
&esp;&esp;良久后,景王忽然轻笑了一声。
&esp;&esp;绿珠惊愕地抬头,见那位碧裳侍女同她一样满脸皆是惊恐之色。
&esp;&esp;景王起身从帷帘后走了出来。
&esp;&esp;他的衣摆在绿珠跟前停住,天威煌煌,便是连衣角的暗纹都比寻常耀目。
&esp;&esp;“你倒是胆子大,为了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敢同孤这样讲话。”
&esp;&esp;他俯下身来,用那几根不久之前还错开了宇文渡下颌的手指捻起绿珠的下巴来。
&esp;&esp;绿珠头一回看清了景王,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esp;&esp;只有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像是定在白茫茫的天地之中。
&esp;&esp;绿珠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是说了小芙的身世,又或者她本身就是欺瞒的存在——她的父亲明知纪家叛国卖郡却不曾上报,而是带着她逃亡兰陵,以致大齐重伤他的国土子民。
&esp;&esp;换做是绿珠,她也会厌恶自己。
&esp;&esp;“其他人你就不要操心,你自己还是守拙为妙。”景王松开了她的下巴,接过碧衣侍女呈上的帕子揩了揩,最后丢在绿珠跟前的毯子上。
&esp;&esp;景王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直接上了楼。
&esp;&esp;之前那个为他揉腿的侍女跟了上去。
&esp;&esp;眼见着人走远了,那碧衣侍女才敢上前,对脸上嵌着银箔的男子说:“藏锋,起来了,殿下又没有怪你…你受伤了吧?可要医治?”
&esp;&esp;绿珠这才知道他原来叫藏锋。
&esp;&esp;许是个哑巴,藏锋依然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人出去了。
&esp;&esp;绿珠瘫在地上,被逼出了一背的汗。
&esp;&esp;伴君如伴虎,君主是君,君王亦是君。
&esp;&esp;绿珠死里逃生两次,又担心起小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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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芙晕得快,醒得也快。
&esp;&esp;她一睁眼儿,便见自己已经挪了个地方。
&esp;&esp;眼前有个大夫模样的老头正同纪伯阳说话。
&esp;&esp;“…所以,这位姑娘得的是病酒之症,寻常无大碍,只是不应饮酒才对。”
&esp;&esp;小芙蹙起眉头——她也没喝酒啊。
&esp;&esp;第67章
&esp;&esp;溃甲收官(五)
&esp;&esp;纪伯阳推着轮椅转了过来。
&esp;&esp;“病酒之人常见,是我疏忽了。”他看到小芙正挠着胳膊上的疹子,有些惭愧地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真是对不住。”
&esp;&esp;小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的。原先我吃面的时候也是,老郑不知道我不能沾酒,他厨房用的两大缸都是青檀泉的泉水。谁知道这么巧,青檀泉竟又出了酒呢?”
&esp;&esp;纪伯阳眼神微微一闪,却没有接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