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少女正抱着肆乱在自己胸前的人抚摸,娇声笑着说:“什么金檀罗汉,依本宫看,也不过如此。”
&esp;&esp;怀中人僵了一下,慢慢抬起眼看了她一会儿,却只瞧见天鹅颈上那道流畅下颌线。
&esp;&esp;他俯身低头,恶狠狠在她胸前咬了一口。
&esp;&esp;少女惊呼一声,抬手就要薅他头发。
&esp;&esp;然而下手一摸,才忆起这人是大悲寺里的和尚——他压根就没有头发。
&esp;&esp;这还不算,这秃驴竟将她抱坐在怀中。
&esp;&esp;平昌公主萧冠姿,一生不曾近水,今日头回坐船。
&esp;&esp;只是这船着实有些颠簸,船夫又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毛头小子的莽劲儿,同她之前那些面首实在不同——她是平昌公主,因岁末要出降大将军府,已在大悲寺祈福数月。萧冠姿本应早该回京,可在寺中不似在宫中,她在这儿想怎么快活怎么快活,短短数月内竟拢了十数位面首。
&esp;&esp;崇殷是寺里的罗汉,她第一日来便见着的,他日日洒扫挑水练功,有好一副健壮身骨。
&esp;&esp;萧冠姿见惯了会使手段的倌人,头回见这等野菜,不免想要试上一试——这一试不得了,罗汉底子哪里是那些个面首能比的?就像现在,她魂都飞出去了三四回,
&esp;&esp;公主伸出手,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抓了一把。纤纤十指上养了半寸长的指甲,划得和尚头顶的戒疤渗出血珠。
&esp;&esp;崇殷不动了。
&esp;&esp;萧冠姿软软地瘫在他怀中,待喘匀了气儿,才懒懒地命令:“抱本宫上床。”
&esp;&esp;崇殷没说话,却极为听话地将她抱回床上。
&esp;&esp;萧冠姿仰面躺在榻上,青丝散落一床。
&esp;&esp;未料她伸出一脚,将人踢下了床。
&esp;&esp;崇殷坐起身子,见公主一个斜身歪进揉乱了的被子中央。
&esp;&esp;她撑起上半身拿起床边烟杆,半阖着的眼尾朝他勾了一勾。
&esp;&esp;不必她开口,崇殷俯身上前替她点燃。
&esp;&esp;公主躺了回去,一手举着烟杆,一手搭在光洁的小腹。窗外光线落在她皮肤上,细腻得连绒毛都泛着淡淡金光。
&esp;&esp;崇殷看得火烧火燎地难受。
&esp;&esp;萧冠姿看着和尚又起了兴,笑了笑,烟杆挑起他下巴,吐了口烟雾在他嘴边。
&esp;&esp;崇殷被迫仰起头,那气味熏得他想要咳嗽,却只能忍着。
&esp;&esp;“和尚。”她笑着问他,“你觉得本宫好看么?”
&esp;&esp;崇殷抬眼凝视她半晌,道:“殿下容色姝丽,殿下是贫僧所见最美的女子。”
&esp;&esp;烟杆热度自下巴上传来,烫得灼人。
&esp;&esp;萧冠姿沉下了脸。
&esp;&esp;“我有一个堂姐。”她慢慢道,“我与哥哥一母同胞,但他眼中只有我堂姐。偶尔,哥哥他也对我不错。皇祖也是,我出生得晚些,理应备受宠爱,但皇祖也只是在看到我的脸时才会笑笑——你猜,这都是为什么?”
&esp;&esp;崇殷摇头。
&esp;&esp;萧冠姿收回烟杆,摸了摸自己下巴,神色淡淡道:“因为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同堂姐有五分像。”
&esp;&esp;崇殷定定地看着她。
&esp;&esp;萧冠姿嘴角慢慢勾起。
&esp;&esp;“你以为我会不平?”她自言自语说,“不,即便我恨,也恨自己同她相似五分,不是六分八分。”
&esp;&esp;崇殷动了动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esp;&esp;萧冠姿抽完了一杆,将烟杆放在他面前,再次命令:“去添。”
&esp;&esp;崇殷遵令,正欲起身,却听到寺内传来与平日不一样的钟声。
&esp;&esp;“这种钟声,你应当未听过吧?”萧冠姿挑眉,“我那短命的哥哥应当是死了。”
&esp;&esp;崇殷又在看她,企图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悲恸。
&esp;&esp;然而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