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过的手垂落在裤子边侧，分明粗长的骨节张开，拢住，掌心出了汗。

&esp;&esp;曾经亲密无间负距离，现在想牵个手都要他厚颜无耻，费尽心思。

&esp;&esp;赵础低头看看手，背过身去，把手放在唇上，舔她留下的味道。

&esp;&esp;“你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哭哭啼啼的死样？！”

&esp;&esp;女人压着声音质问，吐字很用力，气到了，恨不得要咬他的样子。

&esp;&esp;她完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esp;&esp;真想让她看见。

&esp;&esp;她会露出怎样的反应？

&esp;&esp;赵础兴奋得眼睛更红，心里也更发酸：“分手后有的。”

&esp;&esp;“对不起，害你睡不好。”他道着歉，“对不起。”

&esp;&esp;苏合香一肚子的责怪并没有就此消散，她得像是在教训乱撒泼的小孩子：“要哭就在这哭，别打扰到其他人，麻烦注意一下场合，文明点。”

&esp;&esp;赵础：“哦。”

&esp;&esp;苏合香猛地扭头：“你根本没听。”

&esp;&esp;赵础偏着高大的身子，弓腰和她对视，他眼中的痛苦和流泪的脸都进到她瞳孔里：“我并不想哭，只是管不住自己，我怎么还能注意场合考虑到别人。”

&esp;&esp;苏合香眯眼：“那你哦什么？”

&esp;&esp;赵础苦笑：“不想骗你，只能那么回。”

&esp;&esp;苏合香：“……”

&esp;&esp;火车一路向前，形容不出的静默在他们中间弥漫，他们相对无言。

&esp;&esp;男人又开始哭。

&esp;&esp;苏合香把头发拨了拨，打了几个哈欠：“哭好了吗？”

&esp;&esp;赵础睫毛上挂着水珠：“嗯。”

&esp;&esp;他眉眼五官长得刚毅，轮廓线条清晰利落，气质十分的硬朗，这幅眼里含泪满脸咸涩液体的可怜脆弱样子，显得违和。

&esp;&esp;却有有种微妙的融洽。

&esp;&esp;两者组在一块儿，就有一股子令人发毛的神经质。

&esp;&esp;“那还不走啊？”苏合香看都懒得看一眼，“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esp;&esp;赵础在她身后，唇角弯了弯。

&esp;&esp;明明嫌他烦，却还是没有随便他哭，而是把他带来这里，在他哭的时候站在一边。

&esp;&esp;甚至为了顾虑他自尊，不看他哭。

&esp;&esp;多善良。

&esp;&esp;

&esp;&esp;后半夜，苏合香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怎么睡着，车窗外一泛白，车厢就热闹起来了。

&esp;&esp;苏合香对面下铺的女人在梳头，中铺男的在忘情地抠脚，上铺少年还在睡，耳机线掉下来在半空荡秋千。

&esp;&esp;她头上床铺的人垂下来一条手臂，上铺没响动，估计也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