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惊心动魄,好容易才敢松一口气。”
&esp;&esp;“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来劫杀你?”应四见她服软,不忍再对她出气了,转身另找出气筒去,杀气腾腾地道:“他全家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esp;&esp;徐问真沉吟一会,“一县县君,十几口应该是有的。”
&esp;&esp;想到徐问真到江州是做什么事的,应四皱眉问:“绥县韩获?”
&esp;&esp;徐问真连连点头,“就是那老贼想杀我灭口!”
&esp;&esp;应四脸色阴沉一会,竟然笑了,只是笑得让人心里瘆得慌,“我知道了,此事我与伯父商议,你不必担心了。”
&esp;&esp;徐问真却没顺应他的意思,而是坚决地道:“此事因我而起,不止因我而起,季鸣兄你记得,今日来只是为了救我,后续事宜,你不要插手了。”
&esp;&esp;应四皱起眉,“你……”
&esp;&esp;到底败倒在徐问真坚决的目光中,此时山上诸贼都已被拿下,徐正与一位年轻郎君走在前面,干脆地一礼,“卑职幸不辱命,贼首在此。”
&esp;&esp;说着,四个护卫押着二人上前,均已失去反抗能力,被牢牢束缚住。
&esp;&esp;徐问真扶起他,“有劳了。”
&esp;&esp;另一边的年轻郎君笑嘻嘻地叉手为礼,“徐家大姊姊安!”
&esp;&esp;徐问真打眼一看,笑问:“小九?”
&esp;&esp;应九咧嘴一笑,浓眉大眼的年轻郎君面容英俊,青春俊朗,透着股少年人的鲜活气。他和应四站在一起,同胞兄弟相貌相仿,气质却决然不同,年轻的好似旭日初升生气勃勃,年长的俊挺如修竹,一举一动皆含风雅。
&esp;&esp;徐问真见了应九,当真惊喜,道:“你不是往云城去了吗?”
&esp;&esp;应九讪讪垂头,应四低声道:“郑家娘子过世了。”
&esp;&esp;他自幼与云州刺史之女订了婚,徐问真离京前还听说他往云城去向郑家娘子纳采了。
&esp;&esp;徐问真闻言,暗道失言,轻声道:“那你在你阿兄这要留一段时日?”
&esp;&esp;应九道:“正是,阿翁命我在阿兄身边历练一番。”
&esp;&esp;应四问徐问真:“你立刻要动身回京?”
&esp;&esp;“休整一日,立刻动身,从密州这边走。”
&esp;&esp;应四沉吟一番,“你自有主张,事情我便不管,但我安排些人护送你回去,你不许拒绝。”
&esp;&esp;徐问真知道不答应她是脱不开身的,何况她这边的人一番激战,需要修整,既然急着回京,接受应四的好意未尝不可——正好还可以借机对京中展示一下她的凄惨可怜。
&esp;&esp;她多无辜啊,高高兴兴地出来给弟弟娶息妇,欢欢喜喜地找到了能医治妹妹的医者,结果就惹上了地头蛇县令,若非应四相助,险些被擅自动用地方武库的县令弄死。
&esp;&esp;她多可怜啊!
&esp;&esp;徐家护卫又将缴来的弓弩羽箭等物都收来,应四一眼看出是地方武库配备,脸色一沉,暗骂: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
&esp;&esp;此处离密州府城有一段距离,为不耽误徐问真行程,应四就近找了一处安全县城,率众过去落脚修整。
&esp;&esp;所有山匪就近审问,取出供词一式三份,其中一份连着一部分人、收缴的武器直送江州州府。
&esp;&esp;徐问真吩咐秦风亲自走这一程,“人证物证俱在,我已经奔京城而回,崔云琛哪怕有异心,不敢擅动。”
&esp;&esp;秦风迟疑一下,徐问真口吻坚定,“眼下我身边可用的人不多,唯有你能去。徐正护卫在我身边,无碍。”
&esp;&esp;秦风还有些忧虑,但徐问真既然做下决定,他便不再反驳,应下后又郑重道:“延寿已回京去,不在娘子身边,娘子千万注意安全。”
&esp;&esp;徐问真舒了口气,道:“这一关过去了。”
&esp;&esp;她看着桌上的舆图,“韩获的丧钟,咱们来替他敲响。”
&esp;&esp;次日,车队人马修整过来,一行人再次出发,此次沿官路而行,应四打点好回程路途,道:“我会修书你沿途府城,请他们留心关注。虽不知你的打算是什么,这一点你不可拒绝。你若在我这出去,有了万一,我如何向舅父交代?”
&esp;&esp;徐问真只得答应,应四见她听话,微微点头,又从身后拽出一人来。
&esp;&esp;“叫他跟着你一起回,正好他历练的够了,是该回中向太婆问安 ”应四指着被祖父发配来的应九,淡淡道。
&esp;&esp;刚来半个月不到的应九听着“历练够了”,眼不红心不跳。
&esp;&esp;徐问真看他一眼,笑了,“罢,多谢季鸣阿兄了!”
&esp;&esp;打道,回家!
&esp;&esp;第44章
&esp;&esp;陈茶老爹御前眼药
&esp;&esp;因为绕道密州的原因, 回程的路比来时所费时间多一些,徐问真这边人手少了许多。
&esp;&esp;幸而在船上,事情本不多, 有含霜、凝露在她身边便足够了。倒是凝露偶尔会念叨两句,“这清静得我怪不适应。”
&esp;&esp;徐问真坐在藤椅上把着鱼竿阖眼懒懒歇着,闻言哼笑一声, “将你送回去找她们?”
&esp;&esp;“我就跟着娘子!”凝露忙道,又想了想, “这番回到京中,只怕都要七月初了, 不知家里秋衣裁好了没, 还得预备搬迁屋舍, 走之前都没想过会在外耽误这么久。”
&esp;&esp;含霜搭了席子在旁边做针线, 缝着一个小巧精美的荷包, 用丁香色织如意云暗纹的缎子, 绣浓紫的葡萄果藤与雪白蔷薇花图纹, 圆滚滚的葡萄果实鼓鼓满满的一串, 透着股灵动生气,便如真果子一般。
&esp;&esp;她绣两针, 停下来在徐问真腰间比一比, 听到凝露在那絮叨, 好笑地道:“不必你操心这个, 你若实在闲的,回去搬迁屋舍的事就交给你办, 所有物什陈设、针线琐碎,都由你留心搬去,如何?”
&esp;&esp;凝露连忙告饶, “好姊姊,你就饶了我吧,你只管把大件的、粗苯的交给我搬,这些细致东西我哪做得来呢?”
&esp;&esp;含霜睨她一眼,“都是懒的,我天生就能做来?”然后回过头,问徐问真,“您瞧这白蔷薇里要不要掺两针银线?显得层次丰美一些,只是怕落了俗气。”
&esp;&esp;“这蔷薇净白如雪,又不是什么礼服大衣裳,这样干干净净的便有一番天然美丽。”徐问真被暖风吹得发困,浑身懒散一根指头都不愿动,听到声音睁开眼,细瞧了瞧,琢磨一会,道:“倒是葡萄藤里可以加点浅绿,显得灵动些。”
&esp;&esp;含霜含笑应诺,在针线篓里t挑拣丝线,又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