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机实在太过清晰了，竟是将女人泛红的眼眶中盈盈的泪珠也拍得一清二楚。

&esp;&esp;透过浅薄的屏幕和一条生死的界限，不知利箭穿过，刺透的是谁的心。

&esp;&esp;“……原谅妈妈吧，慕慕。妈妈最遗憾的就是不能一直陪着你。你上初中的时候，妈妈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忙着养家；你上高中的时候，妈妈刚刚得知自己生病，怨过老天爷，怨过你外公外婆，大哭过，也大闹过，却没考虑过你心里也在害怕。你早早就觉得自己是家里的支柱，学着做家务，到处找兼职，妈妈都知道。是你让妈妈觉得一场大病毁不掉妈妈活下去的希望，因为你才是妈妈的希望。”

&esp;&esp;情至深处，辛晴的声音有了颤意，泪水从她凹陷的眼窝滑落，滚烫地滴在围巾上，浸湿了艳红的毛线。

&esp;&esp;“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当了妈妈。慕慕，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妈妈还有很多缺点都要感谢你来包容我…但是妈妈很爱你，很爱很爱……”

&esp;&esp;画面的最后一幕，是镜头后的祁非冲过去扶住向前栽倒的辛晴。

&esp;&esp;“呜呜啊啊啊啊——”

&esp;&esp;她压抑的哭声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犹如排江倒海的浪头将岸上的人吞没。

&esp;&esp;好像有谁的心一片片地碎了，落在海里，悄无声息。

&esp;&esp;视频播放结束后，从头又开始循环，祁非沉默地取下这么悲情的一张光盘，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到下一张光盘之际，窗户玻璃传来一连串沉闷的敲击声。

&esp;&esp;“咚、咚、咚——”

&esp;&esp;接着，足以让他全身血液僵化的声音隔着玻璃幽幽响起，既像是后门处的班主任，又像是卧室门外抓包玩手机的大家长。

&esp;&esp;烛慕声音平静得像是刚刚路过。

&esp;&esp;“既然都看完了，还不打算睡觉吗？”

&esp;&esp;第11章

&esp;&esp;阳台没有开灯，祁非与烛慕面对面站着，勉强透过卧室里匀出去的光线看见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esp;&esp;眸光深深，悲怒不显。

&esp;&esp;以前祁非的卧室很大，却没有一扇窗户。关上灯，密闭的空间里寂静得可怕，仿佛只在耳畔空洞地回响着通风口处嘈杂的气流声。

&esp;&esp;然而现在他所在的这间卧室里，月色混杂在灯光里，光线明亮得足以让烛慕透过这扇窗户，看清楚他表情中的每一处细节——当然也包括他现在脸上大写的尴尬。

&esp;&esp;祁非清晰感知到烛慕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侧的光盘上，他沉吟了一会儿，飞快和“自己”撇清关系。

&esp;&esp;“我要是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