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s——024岭云高考y——g力考试试音部分。”

&esp;&esp;听到男声断断续续还带点气泡质感的声音传来，施淮雨握着笔正要预测的右手不禁顿了顿。后面出现的英语对话停顿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esp;&esp;“exc——an you tell how u——irt is”

&esp;&esp;“yes, it&039;s n——teen”

&esp;&esp;这声音显然不是场正常的听力高考该有的。教室内那些不知来自什么学校的学生毫无反应，施淮雨的脑海里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李薇雅昨晚交代的话。他当机立断在“衬衫d——a格是九磅十五便士”的声音里高高举起手，冲监考老师提了这样一个建议：

&esp;&esp;“老师，音响里面的声音我听不清。”

&esp;&esp;单考听力和口语时所有学校的英语老师都被要求避嫌，在场这两位不知教什么学科的老师茫然对视一眼，纷纷拿不准施淮雨想干什么。最后那位男老师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学生过于白净好看的脸，眉头微蹙简单粗暴道：

&esp;&esp;“英语听力就是这样，你自己适应一下。”

&esp;&esp;“……啊？”

&esp;&esp;这意料之外的冷淡答复太让人诧异，施淮雨张口还想说什么，但短对话部分的开头音频已然响起。两位监考老师聚到一处朝他投来奇怪目光，他却别无他法只能强行分辨着音频中稀碎的内容往下写选项。2/b笔芯和涂卡尺碰撞的声音不时传来，他紧咬牙关忽视一切烦杂动静尽最大力气对付每段对话。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瞬他如释重负，放笔抬头却见那男老师依旧盯着自己，眼神里有隐隐约约的疑惑和不屑。

&esp;&esp;联系上黄诚进考场前说的那番话，施淮雨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一点这老师目光中的含义。然后他靠在椅背上懊悔抿抿唇，心道今天应该像好几个遇到的叛逆同学一样穿言信校服来的。

&esp;&esp;走出考场后，他发现这并不只是他一件间考场里的个例。并不是每个来这里考试的言信学子都敢像他一样直接举手，却是所有人都遭遇了断断续续不成样子的广播音频。而且和李薇雅先前所述完全不同的是，没有任何一间考场的监考老师拿出备用的录音机。

&esp;&esp;“这怎么还听，本来短对话就快它还吞了关键词，我都没反应过来第一题就没了。”

&esp;&esp;“倒数第二段也是，它两遍吞的单词一模一样，纯猜啊！”

&esp;&esp;“太离谱了，言信不是说出问题会上pn b吗，那些监考老师就听不出来吗？”

&esp;&esp;人声鼎沸的十六中校园内，刚碰上面的言信学子们成群大声骂着今天的情况。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一开，他们就疯狂潮水般涌了出去，直直撞向在马路对面等候的王倩：

&esp;&esp;“王老师，十六中考场吞音！我们根本听不见！”

&esp;&esp;“对对，好多题都是猜着做的，根本没底。”

&esp;&esp;“施淮雨说他举手反馈了，但是也没用！”

&esp;&esp;七嘴八舌的抱怨从四面八方撞入耳道，王倩努力听了听，最终挑中施淮雨和理七班那位名叫宁思樾的女生详细问了情况。周围人差不多散去后她才点点脑袋：

&esp;&esp;“知道了，学校找教育局反映。你们先好好考下午的口语，我们会尽快给你们reply（答复）。”

&esp;&esp;时针移动，雨后的神风中学金元分校地面湿滑，津渡区众人小心翼翼挪进机房完成人机考试然后离开。施淮雨偶尔会用手机和屏幕对面那位神风校本部的学生聊两句，完成这天考试后却又要面对后面一整周的教学。周天下午一返校，九月月考的成绩就先当头砸了下来。

&esp;&esp;“我靠，蒋长健进了高三这么猛？他连袁轩魏语潇都打掉了，这不可能吧！”

&esp;&esp;前往办公室看完月考成绩，两个男同学满脸惊疑不定地讨论起来。仍然待在办公室分析慧学网成绩的施淮雨脸色却很难看，因为他现在看到高三理九的班级排名是这样：

&esp;&esp;「蒋长健总分618 班排1 年排7」

&esp;&esp;「袁轩总分606 班排2 年排15」

&esp;&esp;「魏语潇总分605 班排3 年排17」

&esp;&esp;「江沅总分583 班排4 年排46」

&esp;&esp;「施淮雨总分579 班排5 年排53」

&esp;&esp;他在高二上学期的期中考里考了年排47，然后一路猛冲先考了第19后考了第8。高二结束那个市统测他拿了年排21，开学考状态略差但也还在前30。不想高三第一次正式月考，就把他一下打回到解放前。

&esp;&esp;“施淮雨，我看了下你这个成绩分析图，你除了物理每科都还有很大提分空间啊，特别是这个化学——我记得你之前化学就一直不太好，要不抽空我帮你约温老师聊聊？”

&esp;&esp;出分当天的晚自习，张峋宇将成绩骤然下滑的得意门生叫进办公室。他面前大屏幕上放着一张七角雷达图，图上109分的物理抵到最前，58分不及格的化学却已凹到平均线。青年老师拉着慧学网上的年级大榜道：

&esp;&esp;“这应该是你们绝大部分人第一次做理综，上200分的都只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你这个230。但是你看魏语潇，她物理其实差你不少但化学拉了你将近40分，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esp;&esp;化学是中考时给施淮雨当头一棒的科目，他因此一直隐约惧怕化学，自从进高中就没在化学难度大的考试里占过便宜。他点点脑袋以示明白，张峋宇继续道：

&esp;&esp;“还有这个数学，你现在数学排名是总排两倍，如果恢复到高二后半段的水平肯定能突飞猛进。现在的数学真的太拉分了，你们仨这次都是被数学拖下去的，就蒋长健一个占优势。”

&esp;&esp;连张峋宇都这样说了，某位唯高分至上且极其偏爱数学课代表的数学老师就更是。出成绩后的第一节数学课，段凝就满脸堆笑地打开了班级成绩表：

&esp;&esp;“这次考试我们班数学成绩依旧很差，但我的课代表长健同学考了全年级第二名——143分！你们所有同学都要向长健学习，这么优秀的他是这个班全部人学数学的榜样！”

&esp;&esp;听到这话，班里不少饱受数学折磨的同学惊叹地低声“哇”了起来。蒋长健细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小胡子和眼尾似乎要同时翘上天。

&esp;&esp;看着蒋长健这副得意的样子，施淮雨有点不爽地眯了眯眼，然后重新看向面前被打满草稿的白色印刷卷。

&esp;&esp;他和这个风格诡异的自班怪人从来气场不对付，重高尖子生的骄傲自然也不允许他朝有点相看两厌的人求助。但他身边却有另外一个关系融洽的人数学不错——理科七班的黄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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