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地仅仅相隔了三十公里,却是她们母女永远无法抵达的距离。
&esp;&esp;孔玮翎哭着说:“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我的父亲喝醉,因为他喝醉了就会朝我撒气,我的母亲和我的弟弟永远都是袖手旁观……”
&esp;&esp;“卖我的奶/奶死了,买我的姑姑也死了,她们就那么轻易地死了,让我寻仇都无法寻,我又做错了什么?”
&esp;&esp;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到头来一切都是错的。
&esp;&esp;“如果不是晚星把她的生活费分给我,我或许无法正常读完大学。”
&esp;&esp;陆长风问:“那莫晚星现在在哪里?”
&esp;&esp;“死了。”孔玮翎的眼泪夺眶而出。
&esp;&esp;“原本我们约定好了,大学毕业后,一起工作一起生活,节假日还能出去旅行,就在我们大学毕业不久后,晚星就被诊断出患了癌症,已经是癌症晚期,没得治了。”
&esp;&esp;陆长风问:“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esp;&esp;“四年前。”
&esp;&esp;“她葬在了何处?”
&esp;&esp;孔玮翎摇了摇头:“没有下葬,她说世界很大,她不想被埋在黑乎乎的地下,让我找一个大风天,到山顶,把她的骨灰随风而撒,让风带着她去远方。”
&esp;&esp;“那她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陆长风追问,“她的父母都消失了。”
&esp;&esp;孔玮翎说:“她的父母死了。”
&esp;&esp;“死了?”
&esp;&esp;孔玮翎点了点头,又说起莫晚星家里的事情。
&esp;&esp;莫晚星的父亲是个酒鬼,日常只做三件事。
&esp;&esp;喝酒,赌博,打老婆。
&esp;&esp;自莫晚星记事起,父亲就经常殴打她的母亲。
&esp;&esp;母亲是独生女,娘家父母因病去世后,没有人替她撑腰。
&esp;&esp;想要离婚,又舍不得孩子。
&esp;&esp;一味地忍让,想着等莫晚星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后再去离婚,带着莫晚星换一个城市生活。
&esp;&esp;莫晚星高考那段时间,母亲就已经在咨询离婚的问题,不知道怎么会被她的父亲发现,将她母亲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她母亲无法下床行走,只能在床上休养。
&esp;&esp;分出来后,莫晚星以回老家祭祖的名义,和父亲一起回老家。
&esp;&esp;他们老家上山祭祖的路不好走,有一处下方更是悬崖峭壁,莫晚星趁着她父亲不注意,从后面把她父亲推下了山。
&esp;&esp;几百米的山崖掉下去,没有生还的可能。
&esp;&esp;莫晚星的母亲见女儿一个人回来,就料定了是出事了。
&esp;&esp;追问之下莫晚星才说了实话。
&esp;&esp;山崖下面是别人的林子,一旦有人放羊或者上山砍柴什么的,容易被人发现尸体。
&esp;&esp;当天他们是坐车回的老家,拉他们的司机肯定对他们有影响,警察一查就会查到莫晚星的身上。
&esp;&esp;趁着夜色,莫晚星的母亲潜入山里,想着把他父亲的尸体挖坑掩埋。
&esp;&esp;夜里上山山里黑不小心踩到石板上摔倒,头磕在大石头上,等隔天莫晚星找过去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esp;&esp;她只能是就地挖坑把父母埋了,带走了家里所有财物,能卖的卖,不能卖的就留在了家里。
&esp;&esp;上学期间一次都没有回过老家,老家打来的电话也是一个都没有接过。
&esp;&esp;这些事情一直藏在她的心里,后来查出了癌症,没有多少时间可活,反倒心里轻松了。
&esp;&esp;“女性被家暴一直都存在,甚至有些女性被家暴了一辈子,你们觉得我不该操控廖清雅她们复仇,可我何尝不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杀光所有家暴的男人。”
&esp;&esp;孔玮翎冷笑:“我恨不得把他们抽筋剥皮,拉出去喂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亲手,一刀一刀地杀掉那些家暴的男人。”
&esp;&esp;“永远不要说什么他家暴可以离婚,被家暴了当然可以离婚,可离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又搞出什么离婚冷静期,起诉离婚也得耗费大量的时间大量的精力。”
&esp;&esp;“离婚的成本太高,且家暴不是离婚就能解决的,该解决的本质是家暴。”
&esp;&esp;“一个人,如果只是罚他几百块,他当然觉得没什么所谓,但要是罚几百万,自然是不敢再犯错。”
&esp;&esp;拘留几天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esp;&esp;可要是枪毙砍头要了命,保准不会犯。
&esp;&esp;“只有提高了犯罪的成本,才能有效地制止犯罪。”
&esp;&esp;第97章 不见天光26
&esp;&esp;第26章
&esp;&esp;“以暴制暴, 扰乱社会的秩序,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陆长风问她。
&esp;&esp;孔玮翎轻轻摇头, “不是我想以暴制暴,而是我没得选了。”
&esp;&esp;孔玮翎突兀地笑了,她放弃了, 看着对面两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esp;&esp;为什么要让警察来同情自己, 相信自己有苦衷。
&esp;&esp;“你笑什么?”陆长风一头雾水不知就里。
&esp;&esp;“我笑自己天真,天真地想要说服你们。”
&esp;&esp;孔玮翎说:“希望我的行为, 能够警醒那些施暴者。”
&esp;&esp;“你的行为, 乃至于你们审判者的这种行为, 看起来是正义之举, 实则破坏社会秩序, 照你们这么发展下去, 会有人跟风效仿, 迟早有一天这个社会会变得睚眦必报。”
&esp;&esp;秩序不复存在,人们不再相信律法,而是选择以自己的手段寻求正义,那时候的社会只会是一片狼藉。
&esp;&esp;孔玮翎:“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我们呢?我们这些受害者谁来保护?”
&esp;&esp;陆长风细数:“报警,妇女保护组织,居委会,律师, 都可以提供帮助,这个社会不全都是坏人,我国法律或许不够全面, 但一直在改进,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是每个公民的权利。”
&esp;&esp;“你说得轻松,实际何其困难。”孔玮翎反问:“冯玉莲难道没有报警吗?她不还是被逼到绝境。”
&esp;&esp;“冯玉兰的遭遇是人看了都会同情惋惜,我也不是受害者有罪论,替常谦和马淑芬洗白,这两人做得都很过分,她的遭遇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当初接警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