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只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凭借对他自己的了解, 如果傅亦黎有一天真的选择离开他,他才不会做那种什么放他自由的傻子, 他只会用尽所有手段, 强行把傅亦黎留在自己身边。
&esp;&esp;他是自私自利的代名词,像他这样的人,学不会什么喜欢和爱,他最擅长的是占有与控制,就算真的有感情掺杂在其中, 也实在太过稀薄, 太不够看了。
&esp;&esp;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的罪犯,笑意盈盈望向好骗的主角, 期待一刀见红,却没有得到任何责骂,反而被呼噜了两下脑袋。
&esp;&esp;软乎乎的脑袋似乎让傅亦黎爱不释手, 他面对司延时不会使用针对对手的那一套思维, 但他还不至于迟钝到这种程度, 大概能猜到, 司延既然问出了这种话, 那就肯定是有什么瞒着他的事。
&esp;&esp;不过——
&esp;&esp;“小孩子,不用想这么多,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永远都做正确的抉择。”
&esp;&esp;经历岁月磨砺和沉淀的男人头一次像小孩一样在两个雪人面前蹲下来,他陪在司延身边, 把被司延扯歪的围巾理正了,唇角包容的弧度甚至更明显了些。
&esp;&esp;在渐渐变小的风雪里,他说,“只是如果犯了错,还是要受到惩罚的。”
&esp;&esp;脑袋上温热的感觉仿佛始终没有散去,司延看见傅亦黎眼里噙着的那一抹笑,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强装镇定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轰隆轰隆,骤然清晰和剧然起来。
&esp;&esp;他想要这个人。
&esp;&esp;如果说,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工厂,那像他这种生命当中充满了悲惨和不幸的劣等品,注定会把目光投向傅亦黎这样完整温和又价值连城的璞玉。
&esp;&esp;傅叔叔……
&esp;&esp;司延眼里的光晦暗不明。
&esp;&esp;能不能一直看着他,别再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分出那些珍贵的目光,好不好……?
&esp;&esp;这样想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在手里握了一把雪。
&esp;&esp;晶莹的雪花在他手里融化,变成液体从指缝间流走,而握得越紧,力道越大,流逝的速度就越快。
&esp;&esp;然后他骤然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傅亦黎曾经给他的那双淡蓝色手帕,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擦干净了,让掌心里的水完全把手帕沾染得脏兮兮的,心里才终于有了一种诡异的满足。
&esp;&esp;他变回原来那幅天真无害的样子,伸出手,一根一根插进傅亦黎的指缝间,嵌紧得不留一丝缝隙。
&esp;&esp;大雪完全停了的时候,他展露出一副勾人的模样,在纯净无瑕的雪地里,就像一只刚化成人形的雪白狐狸,连被吹动的发丝都带着风情。
&esp;&esp;趁傅亦黎怔愣的瞬间,司延手指微曲,恶劣地用大拇指的指尖在傅亦黎掌心滑动,“傅叔叔,如果真是那样,我希望被你亲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