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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予辞又回到了含章宫。
&esp;&esp;他有随意出入宫廷的特权,把守皇宫的侍卫见他魂不守舍、涕泪交集的模样,更是连问都不敢问,急急忙忙地放人。
&esp;&esp;一向重风度的左相居然会露出这幅模样?是天要塌了还是齐朝要亡了?
&esp;&esp;含章宫宫门紧闭。
&esp;&esp;皇帝撤去了看守的侍卫,这里依然人烟稀少,与从前禁足时差别不大。
&esp;&esp;萧予辞呆呆地站在门外,看着暗红色的厚重宫门,半晌才缓慢地眨一下眼睛,眼眶便再红肿几分。
&esp;&esp;早就察觉到他回来的沈明烛茫然地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萧予辞进门。他苦恼地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都这人位居左相了怎么还有当雕塑的爱好。
&esp;&esp;沈明烛忍不住把门拉开一条小缝,探出半个身子,友好地问:“你要进来吗?”
&esp;&esp;萧予辞迟钝地回过神,便看见沈明烛扒在门上的半个身影。
&esp;&esp;“这怎么能让你亲自做!”萧予辞猛然大怒:“殿下,伺候你的人呢?”
&esp;&esp;大门沉重,而且,从来没有贵人亲自开门的道理。
&esp;&esp;沈明烛被他这突然变化的情绪吓了一跳,他揉了揉耳朵,“他们在替我收拾行李。”
&esp;&esp;其实他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
&esp;&esp;萧予辞看到他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大声了,他无措地道歉:“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的。”
&esp;&esp;“我知道。”沈明烛放下手,把门拉得更开了些。
&esp;&esp;他温和地笑了笑:“你好像不太开心,要进来聊聊吗?”
&esp;&esp;第18章
&esp;&esp;在沈明烛宽容和煦的目光下,萧予辞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羞愧,他终于忍不住眼泪,哭得狼狈不堪。
&esp;&esp;沈明烛轻轻叹了口气,他拉着萧予辞的衣袖,带他进了含章宫。
&esp;&esp;如同轻柔掠过湖面的春风,他温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esp;&esp;他又想当救世主了。
&esp;&esp;好像不管别人遇到什么样的苦难都是他的责任,他总要问一句原因,然后不声不响地解决,回来后轻描淡写咽下其中所有的艰险与委屈,任由旁人得了好处还误会他寡情少义。
&esp;&esp;萧予辞原还勉力控制情绪,这句话后彻底溃不成军。
&esp;&esp;“殿下、殿下……”他抓着沈明烛雪白衣角,“我和你一起去江南,可以吗?”
&esp;&esp;“不可以,不好。”沈明烛认真地拒绝:“你去了江南,朝中怎么办?”
&esp;&esp;他眼神藏了几分担忧:“到底怎么了?你和陛下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esp;&esp;他总是这样,总是顾念着他人,从不为自己考虑。
&esp;&esp;萧予辞依然止不住泪,没回答,他哽咽地问:“殿下,你手心的伤还好吗?”
&esp;&esp;沈明烛费心瞒了他们这么久,不肯让一个人知道,他又何必卖弄聪明,反使殿下忧心。
&esp;&esp;沈明烛茫然地“啊”了一声,他伸出手,摊开掌心:“早就好了,都过去三个月了。”
&esp;&esp;宫门处他用手挡了苏千慕一剑。
&esp;&esp;那一剑划得极深,血淋漓洒了一地,他白皙掌心处现在还能看见一道长长的、贯穿了整个手掌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