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陛、陛下,草民……”他语无伦次,目光转向自己的同僚想要寻求帮助,才发现他们已经又跪了下去。
&esp;&esp;老账房:“……”
&esp;&esp;不争气的东西!
&esp;&esp;沈明烛哭笑不得,温声道:“好了,朕已了解得差不多,你们这些时日也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朕既是微服前来,就不必声张了,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放心。”
&esp;&esp;他这段话说得真诚,老账房红了眼眶,“是,是,多谢陛下,草民等纵死也不会暴露陛下身份。”
&esp;&esp;如果让人知道陛下离了盛京,一定会引得社稷动荡,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刺杀。
&esp;&esp;不能说不能说,万万不能说。
&esp;&esp;“怎么就到了生死的地步了?”沈明烛无奈,“接下来清淮二州的民生朕会亲自过问,不必忧心,去休息吧。”
&esp;&esp;钟北尧亲自将他们送了出去,回来时仍有些不赞同,委婉道:“其实陛下即便不暴露身份,他们也会尽心尽力。”
&esp;&esp;钟北尧知道很多人都会觉得他们有反心,毕竟用兵未曾经过朝廷批复,粮草也是自己筹备的,现在还打下了地盘。
&esp;&esp;他要不是当事人,他也会觉得这是是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esp;&esp;但不管世人怎么想,他们确实有造反的资本,哪怕他们当真揭竿而起,老账房们也无力反抗。
&esp;&esp;他们给契胡当账房时都尽心尽力,如今即便主子换了一个,为了百姓,他们依然会不辞辛劳。
&esp;&esp;更何况,就算有人反对也没用,难不成还有人敢当面来他们面前骂?不想活了的话大可来试试。
&esp;&esp;沈明烛随口道:“寝食难安五年之久,如今能让他们轻松一点就轻松一点吧,省得他们总胆战心惊担心自己成了反贼。”
&esp;&esp;钟北尧一怔。
&esp;&esp;什么样才算是让人想要追随的明君?
&esp;&esp;给足够施展才华的平台,给用人不疑的信任,给良弓不因鸟尽而藏的包容。
&esp;&esp;给尊重,也给相应的报酬。
&esp;&esp;如此便已算难得,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些的君主少之又少。
&esp;&esp;怎么敢奢望君主还能关注到那些细微而敏感的思绪?他肩上担负了一整个王朝的兴亡。
&esp;&esp;他只需要能看到百姓的疾苦便够了,在那之下的悲欢、惶恐、哀愁他不必垂首去看。
&esp;&esp;否则,倘若天底下万万人的喜怒哀乐全都系于他一身,他该多累啊。
&esp;&esp;钟北尧很想问,陛下,你总操心这么多,你不觉得累吗?
&esp;&esp;沈明烛接着道:“去写个折子,让朝廷派个文官过来。”
&esp;&esp;钟北尧:“???”
&esp;&esp;钟北尧发出疑问:“啊?”
&esp;&esp;突然间这么合法守礼,钟北尧有些不习惯。
&esp;&esp;沈明烛瞥了他一眼:“干嘛,你真想造反啊?”
&esp;&esp;“不是不是,”钟北尧讨好地笑:“我这就去办。”
&esp;&esp;
&esp;&esp;朝堂上吵翻了天。
&esp;&esp;这下连郑孟贤都没办法为钟北尧开脱了,不说别的,只“私自用兵”这一项就足够判钟北尧一个死罪。
&esp;&esp;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涉及两国邦交,钟北尧是不是也太大胆了?
&esp;&esp;你要真想打,起码得写个折子上来请命,经过内阁审理,朝堂商论,陛下同意下发圣旨,六部筹措粮草,如此才是正常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