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袁大少眸光散乱,看不出神智是否清醒。梁淮波定一定神,努力平复语气,“袁灼?听得到吗?手机给我,我叫救护车。”
&esp;&esp;袁灼嘴唇张开,有什么话想说。
&esp;&esp;梁淮波屏住呼吸,凑到他嘴边,“不要急,我听着呢。别急。”话音却有些颤抖。
&esp;&esp;袁灼坚强地问,“你,还没说完……”
&esp;&esp;“……”梁淮波攥住他胳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手机放哪了?”说着,去摸他裤兜。
&esp;&esp;袁灼坚持,“没说完……”
&esp;&esp;梁淮波摸到手机,打了120,松了一口气。
&esp;&esp;“说啊”袁灼伸手,痛地露出呐喊的表情。
&esp;&esp;梁淮波默了下,看他痛得眉毛都颤抖,叹了口气,温柔地托住他的脸。
&esp;&esp;“做我男朋友吧,我也喜欢你。”
&esp;&esp;袁灼一下安静了。
&esp;&esp;梁淮波头抵着他额头,“我也喜欢你。所以不要着急,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esp;&esp;袁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张开口。
&esp;&esp;梁淮波侧耳去听。
&esp;&esp;第三十九章 邀约
&esp;&esp;袁灼从昏迷中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搭放在床上的手。
&esp;&esp;手心朝上,蜷缩着的手指骨节泛红,像狠狠揍人颧骨留下的红痕。
&esp;&esp;一截手腕探出袖口,腕上细碎的伤口,仿佛美玉微瑕,碍眼得很。
&esp;&esp;袁灼本能心一痛,想要凑近亲一亲,抚平他的伤。
&esp;&esp;刚有动作,背后的伤钻心的疼,他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床上,想起之前被人射了一箭,现在卧床动弹不能。
&esp;&esp;不敢动作,他只好最大幅度侧起脸,顺着那只手向上看。
&esp;&esp;梁总背倚着床头沉睡,身上的西装换了一身,头垂着,发丝遮住眉眼。姿势原因,他腰很不舒服地半弯,左手搭在腹部,右手则落到床上,离他的脸只有两指距离。
&esp;&esp;靠!怎么回事啊?
&esp;&esp;他有钱可以请看护,干嘛要累我梁总?
&esp;&esp;不用替他省钱的!
&esp;&esp;压着眉毛,袁灼深吸一口气,咕蛹着伸出一只手,握住梁总冰凉的指尖,“梁总?淮波?”
&esp;&esp;睫毛颤动,迷蒙的眼神逐渐聚焦,梁淮波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触感传来的地方,看到了交握的两只手。向上看,对上袁灼殷殷的视线。
&esp;&esp;拉拉他的手,袁灼软着嗓音,“梁总,困了快回去睡。我这没问题,小伤,身体倍棒。”
&esp;&esp;梁淮波反应了一会儿,抽回手,摁响床头的呼叫铃。
&esp;&esp;他站起身。
&esp;&esp;“梁总?”袁灼疑惑地叫他,感到一点不对劲儿。
&esp;&esp;抿着唇,梁淮波回头瞥他,又转身向门外走。
&esp;&esp;“梁总?”袁灼一懵,“别走!”
&esp;&esp;嗓子眼的干燥不合时宜涌上来,袁灼被梁淮波的沉默搞的心慌,“梁总,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让你回去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怎么舍得赶你呢,我永远不会赶你走的。醒来第一眼见到你我开心死了,但是你这样睡在这我心疼,我想让你好好休息。梁总,淮波,宝宝,哥哥爱你,你别走好不好——”
&esp;&esp;“闭嘴!”
&esp;&esp;他语速太快,梁淮波来不及阻止,慌乱说出两个字,就紧紧闭上嘴巴。
&esp;&esp;门被从外拉开。
&esp;&esp;二人的短暂对话在不隔音的室内无比清晰。
&esp;&esp;数量众多的医护看天看地。他们身后,袁父和袁烨面面相觑,表情一言难尽。
&esp;&esp;“那个什么,额,打扰你们了?”袁父尴尬地直扣指头,勇敢地打破了沉默。
&esp;&esp;心里怒骂,这大袁哪学的情话,又油又肉麻,真给他老子丢脸。
&esp;&esp;袁烨目不斜视,一声不吭,拒绝出演这场闹剧。
&esp;&esp;梁淮波眼睛死死盯着地板,呼吸骤停,心脏砰砰砰跳得剧烈,被绑架都没这么情绪激动过。
&esp;&esp;他强撑着对袁氏父子点头,“伯父,袁总,你们来了。我还有事,先。”
&esp;&esp;袁父赶紧接上,“了解了解,你忙,你忙。额,忙。”
&esp;&esp;有人憋不住,漏出几声笑。
&esp;&esp;袁父锐利的视线看过去,所有人表情都无比正经,他收回视线,假咳,“你这家大业大,公司事忙,我们理解。你先去忙你的,大袁这有我们就行。
&esp;&esp;梁淮波第一次觉得抬不起头,他尴尬地挡了下脸,“那我,失陪。”
&esp;&esp;袁烨默默帮他挡住视线,伸手一引,“请便。”
&esp;&esp;梁淮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跨步离开。路过医生护士时,他顿了顿,“……他,劳烦检查一下。”
&esp;&esp;“应该的。”努力忍住嘴角揶揄的笑意,医生严肃地点点头。
&esp;&esp;他的表情变化怎么可能瞒过梁总,火热攀上脸颊,梁淮波匆促起步,逃也似的走远了。
&esp;&esp;门合上,空气寂静。
&esp;&esp;袁灼把脸埋在枕头里,感受到了社死的威力。
&esp;&esp;强撑着等医生检查完,意料之中,医生说“没有大碍”。
&esp;&esp;没了伤病当挡箭牌,他不得不直面他老父和亲弟。
&esp;&esp;他吭哧吭哧,“你们怎么来了?”
&esp;&esp;医护们出去带上了门,袁父腰杆一下直了,“你还问我们怎么来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来吗?”他走近掀开袁灼的被,看他背后包扎的纱布,一个劲儿叹气,“要不是我拦着,你妈也要回来,比赛都想放下了。你说说你,好不容易不去外面瞎混,在老家怎么也能搞成这个样子?好在是没事,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妈你弟怎么办?”
&esp;&esp;袁灼警惕地竖起耳朵,“接受现实呗,还能怎么办?先说好,伤是我自己受的,不许在梁总面前乱说话。”
&esp;&esp;“你”袁父指着他,“你这是什么话,还接受现实。信不信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现实?”
&esp;&esp;“还我乱说话,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你老子来关心你,你就这么跟你老子说话?”他一甩手,气得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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