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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绯闻日志 第91节(2 / 3)

也不等沈朝颜,兀自捧起羹碗饮起来。

&esp;&esp;得过谢景熙的提醒,沈朝颜自是不敢掉以轻心,持着汤羹的手一晃,汤汁便洒在了她的襦裙上。沈朝颜故意手忙脚乱了一阵,借机从腰间取下了谢景熙给她的瓷瓶。

&esp;&esp;陆夫人转头吩咐候着的家仆去取干巾,趁得这个空档,沈朝颜取了一滴试剂在襦群上测试。试剂变蓝,里面当是加入了迷药一类的东西。

&esp;&esp;沈朝颜不动声色,接过家仆递来的干巾,浅浅擦拭过裙上水渍后,便接着若无其事地品尝起手中汤羹。只是一勺一勺,她都趁陆夫人不注意,用藏在袖子里的巾子偷偷浸了。

&esp;&esp;一碗羹汤喝了大半,对面陆夫人忽然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撑肘靠上了身侧的禅椅扶手。

&esp;&esp;那碗羹汤沈朝颜一滴未碰,而今倒想看看陆夫人这次打得又是什么主意,于是她假作药性发作,手上汤勺“哐啷”一声砸在了食案,发出一声惊响。

&esp;&esp;“哟?”陆夫人惊诧,看着沈朝颜道:“小夫人这是怎么了?头晕么?”

&esp;&esp;沈朝颜装作没有听到,只偏偏倒倒地撑着食案,然而低头的一瞬,她只觉眼前一晃,竟险些真的就此滑下去。

&esp;&esp;心脏倏地从悬崖跌落,她忽然感到身体的异样。

&esp;&esp;五感缓缓地迟钝下去,视觉和听觉都是模糊的,唯有触觉格外敏感,衣料的摩擦、流动的空气,似乎都能引起她皮肤的颤栗,像寒冷的躯体被一张温热的绒毯抚过,那力道轻柔、盈巧,像潮湿的细雨,又像小猫的绒毛。

&esp;&esp;所有的感观交汇融合,让脑海不受控制地闪回骊山行宫的那一晚——温热濡湿的空气、柔软细腻的皮肤、他在她耳边喘息,拥着她飘荡在云端……

&esp;&esp;沈朝颜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esp;&esp;可她实在想不明白,所有的菜品她分明都是和陆夫人同食的,唯一有问题的汤羹她一滴未碰,怎么还会……

&esp;&esp;混沌间,她听见陆夫人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俯看着她,嘴角一抹嘲讽的讪笑,像白衣上的一抹血迹。

&esp;&esp;她蹲身取来沈朝颜只剩小半碗的汤羹,哂到,“我就知道你心思不简单,这羹一口没喝吧?”

&esp;&esp;沈朝颜呼吸已然不稳,只能强打精神抬起头。陆夫人搁下手里的东西,捂嘴又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心眼多,你若是老实喝下这碗汤,顶多就是困一点睡一觉,但倘若你不喝……”

&esp;&esp;陆夫人语气略微一顿,转头瞟了眼身后絮絮的香炉,“这鹿兰香可有的你受咯。”

&esp;&esp;昏懵的神智生出一丝后知后觉的愕然,鹿兰香此物沈朝颜虽未见过,却也知道这是西域以西的外邦,常用于催·情助兴的一种药物,提取于淫羊草和某种兰花。因着雄鹿在那里通常被视为繁殖力强的动物,故此药也常被当地贵族称为鹿兰丸,或雄鹿草。

&esp;&esp;视野逐渐开始模糊,沈朝颜撑臂起身,然而甫一迈步,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跌跪在地。思绪像污泥淤积的河道,眼前一切都愈发地朦胧,像被罩上了冬日清晨的雾气。

&esp;&esp;眼前一暗,有人用黑布袋罩上了她的头,之后的一切便浑浑噩噩地落进了梦里。

&esp;&esp;第90章

&esp;&esp;陆府东院,寒风瑟瑟的黑夜中,一抹虚影从墙头跃下,撑臂从后窗跃进了客厢。

&esp;&esp;泥炉上一壶清茶慢慢地温着,谢景熙裹了件银灰色的裘氅,颇有兴致地同自己对弈饮茶。

&esp;&esp;裴真甫一从里间转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闲情雅致的景象,他心中一瑟,嘴里的话忽然就有些不忍心再讲。

&esp;&esp;“怎么?”谢景熙抬头瞥他一眼,扭头继续思索棋局,还不忘蹙眉嫌弃道:“一副屁股着火的模样。”

&esp;&esp;裴真语塞,心里的那点怜悯被这句话一激也没了踪影,裴真清了清嗓,端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昭平郡主今日在陆夫人处用的晚膳,可直到现在,人还没回去。”

&esp;&esp;“啪嗒!——”

&esp;&esp;黑子砸落棋牌,撞上成片的白子,方才还气定神闲的人果然乱了。

&esp;&esp;谢景熙顾不得整理棋盘,起身攫住裴真确定了一遍,“现在还不曾回西院么?”

&esp;&esp;裴真屏住呼吸退了几步,点头。

&esp;&esp;心头也像被拨乱的棋盘,谢景熙侧头瞥了眼墙角的更漏——亥时一刻,距离膳时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再过些时候便该就寝,无论是用膳还是聊天,这个时辰也该回了。

&esp;&esp;他思忖着,转头问裴真道:“没看见人从正房出来么?”

&esp;&esp;裴真摇头,言简意骇地回了句,“没有。”

&esp;&esp;谢景熙心跳一滞,只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空落落地往下坠着。侧颊上的咬肌绷紧又松开,他握紧拳头,几乎是咬牙对裴真吩咐到,“集结暗卫,随本官去一趟陆府正房。”

&esp;&esp;言讫,谢景熙转身就走,行至房门处,却被另一个急急跃入的人影挡了去路。

&esp;&esp;“大人。”说话的人是谢景熙放在沈朝颜身边的暗卫,他拱手对谢景熙揖到,“一刻钟前,有一辆陆府的马车从偏门离开,属下一路跟去,发现马车停在了燕春楼。属下亲眼见着他们从里面抬出一卷一人高的布衾,若是猜的不错,里面裹着的该是郡主。”

&esp;&esp;“燕春楼?”谢景熙蹙眉,深邃的瞳眸疑云满布。

&esp;&esp;“燕春楼!”一旁的裴真忽然回神,对谢景熙道:“今日陆衡约穆少尹看货,之后好像就是去的燕春楼用晚膳。”

&esp;&esp;“陆衡?”越来越多的人参杂进来,谢景熙一时也迷惑了。

&esp;&esp;不过说起陆衡,他很快便想起婚宴后的第二日,两人在书室中谈事的场景。陆衡那个时候,也是想往他身边送人的。

&esp;&esp;所以,倘若陆衡也想往穆秋身边送人,而陆夫人又视沈朝颜为眼中钉……

&esp;&esp;脑中两条线索相撞,发出一声铮鸣,谢景熙面色铁青地看了眼裴真,兀自先冲下了门前的阶梯。

&esp;&esp;裴真和暗卫还在面面相觑,却见那个寒风中猎猎的背影渐远,只留下一句,“都愣着干什么?去燕春楼!”

&esp;&esp;

&esp;&esp;窸窣的脚步穿过拥挤的宾客,衣香鬓影、丝竹管弦,食客们划拳斗酒,姑娘们嬉笑怒骂……所有的声音仿佛混杂在一起的泥浆,黏糊糊的直往耳朵里灌。

&esp;&esp;眼前的一切仿若走马灯在变换,穆秋脚步虚浮,被两人架着往顶楼最里的房间行去。

&esp;&esp;燕春楼是丰州有名的食肆,实则这里不仅仅是做着食肆的生意,跟所有的秦楼楚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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