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原本早已失去对童话和幻想的期待,直到这一天,神迹出现在他们眼前。
&esp;&esp;“先生,您有不知道的事吗?”问他的孩子大着胆子追问,他们从眼前这个大人身上感受到了安全和强烈的吸引力,令他们想要问更多。
&esp;&esp;“我想知道……”荆榕拿树枝串着剩下的肉,在火堆里烤得滋滋作响,他思考了片刻后,郑重说道,“我想知道你们首领的一些故事。”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
&esp;&esp;立刻就有人把玦卖了,有个小女孩举手,“我看过我妈妈当联络员时的笔记,她当了很久首领的联络下线,首领十二岁后的事我都知道……”
&esp;&esp;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
&esp;&esp;“我也是我也是!”
&esp;&esp;“我父亲和他的战友曾经潜入过首都实验室,他之前就见过首领……”
&esp;&esp;遥远的山下小镇中。
&esp;&esp;玦忽然打了个喷嚏。
&esp;&esp;他的卫兵心细如发:“首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sp;&esp;玦摆摆手:“不会。”
&esp;&esp;说完,他忽而有所感应似的,往雪雾笼罩的远方看去。他的心跳很快再度变得剧烈。
&esp;&esp;他伸出手,轻轻按上自己的心脏。
&esp;&esp;他没有办法控制,在对荆榕的事情上,他的冷静和自制力被一破再破。仅仅只是几个小时没有见到他,和短暂地想起,他的灵魂都仿佛要一同跟去。
&esp;&esp;
&esp;&esp;荆榕很晚的时候才回到营地。
&esp;&esp;在那之前,他又教给了孩子们许多知识,猎鹿的技巧,药草的识别方法,不同天气中的应对方式……任何可以用于战时的知识,都让这些孩子如饥似渴。
&esp;&esp;等到孩子们散去,荆榕才躺回营帐中。
&esp;&esp;玦的行军床因为会议需求而被挪开,折叠了起来,地上是非常粗糙的亚麻布地毯。
&esp;&esp;荆榕并不在意,枕着手臂躺了上去,伸手观察着他打磨的一颗水晶。
&esp;&esp;玦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
&esp;&esp;他撩开帐篷帘,看见他的裁决者枕在地上,衬衣领口松散地解开两颗,翘着二郎腿,看着水晶球的目光深邃而专注。
&esp;&esp;荆榕总是看他的眼睛,说他的眼睛很漂亮,然而这个世界中,黑色的眼睛反而是极其少见的。
&esp;&esp;每当那双乌黑的眼眸沉静地望过来时,仿佛能看破和洞穿世间一切事,直达人心底,激起无穷的水花。
&esp;&esp;玦进入帐篷,放下帐帘,伸手解自己的扣子。
&esp;&esp;衣服一件一件地滑落,人也慢慢变得绯红。
&esp;&esp;这个过程里,荆榕的视线已经转了过来,带着点笑。
&esp;&esp;玦默不作声,放轻脚步溜过去,和他贴在一起,凑过来埋在他的的脖颈上,很轻地说:“哥哥。我不打扰你的事。”
&esp;&esp;荆榕感到他的舌尖带来的凉意,没忍住笑,将手里的水晶珠放下,把他捞过来。
&esp;&esp;黑夜里,玦的蓝眼睛像冰原上的狼一样隐秘发亮,带着理性又明晃晃的渴求和爱意。
&esp;&esp;荆榕拂过他的长发,反复揉捻,又替他顺好。
&esp;&esp;片刻后,荆榕说:“还好吗?”
&esp;&esp;玦浑身薄汗,和他一样闭眼躺在地上:“我刚刚以为自己快死了,哥哥。”
&esp;&esp;“吃点东西。”
&esp;&esp;荆榕起身,拿了一个东西,随后伸手过去。
&esp;&esp;玦张嘴就咬,没想到咬到了一片柔软温热的肌肤。
&esp;&esp;玦猛地睁开眼。
&esp;&esp;荆榕靠墙坐着,指尖是空的,刚刚送过来,被他直接咬破,血腥味透过齿间穿过来。
&esp;&esp;荆榕注视着玦的眼睛,没有说话。
&esp;&esp;而玦仿佛感受到某种命令,他顺从地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他指尖的伤痕。
&esp;&esp;这么几次之后,玦隐隐发现,血腥味似乎会让荆榕更加兴奋,一种秘而不宣的兴奋。
&esp;&esp;而他也会被这种兴奋感染,浑身战栗起来。
&esp;&esp;荆榕看着玦轻轻吻着自己的指尖,辗转吮咬,片刻后,他塞了一片东西进去。
&esp;&esp;玦吃到了一块饼干。
&esp;&esp;姜的辛香和黄油的酥香在齿间绽开,夹着一点奶油和香草的气息,并不很甜,但让人回味无穷。
&esp;&esp;玦闭着眼,哑声问:“是我们买的饼干吗?我以为你都送给小朋友了。”
&esp;&esp;首领大人不爱吃甜食,荆榕带上的小饼干,他在马车上浅尝辄止,之后都没有碰过了。
&esp;&esp;荆榕说:“我做的。”
&esp;&esp;玦睁开眼。
&esp;&esp;荆榕说:“有个人还没吃到饼干。”
&esp;&esp;第24章 高危实验体
&esp;&esp;玦没有吃糖和饼干的习惯,这种物资对他来说并不常见。
&esp;&esp;战时糖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一块白砂糖可以拿一个小孩或女人来换,一罐糖水可以让一个人不吃不喝四天后捡回一条命。
&esp;&esp;他没有吃这些东西的习惯,即便有时候能拿到,也分给了部下和更小的孩子。
&esp;&esp;荆榕安静地躺在地上,回想白天孩子们说的话。
&esp;&esp;“我妈妈说首领大人可厉害了,那时候西线的游击队已经弹尽粮绝,但首领说他年龄小,不容易被杀,他可以出去,在死人堆里捡物资。”
&esp;&esp;“他捡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回来,用过的绷带,碎的金属屑,攒着,之后可以一起融化。他救了一个别动队规模的人。”
&esp;&esp;626顺着孩子们的描述,定位到了那段时间线。
&esp;&esp;玦比上次记忆中看到的要大一点,高了一些,但不多,但人更加的瘦了。
&esp;&esp;他的红发剪得很乱很碎,军装打满了布丁,但从膝盖以下就磨破了,露出极其瘦弱苍白的一双腿。
&esp;&esp;他像一个幽小的灵,游荡在腐败、苍凉和烧焦的土壤上,从白天走到黑夜,背着两倍于自己体积的物资。
&esp;&esp;他是sss级,比别人更安全,更加扛饿,所以他可以更长时间不吃饭。他吃过一切,树皮,灰土,乌鸦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