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地追逐着飘飞在半空中的一片白色羽毛。

&esp;&esp;那显然……是它自己掉落的羽毛？

&esp;&esp;它一边追一边“嘎嘎”大叫，那白羽却始终是在它前方飘飞，不论它如何扇翅跳跃，竟都无法将其捕捉。

&esp;&esp;可大白鹅也是个犟脾气，越是捉不到的东西它越是非要捉到，费力不成它便气得昂起脖子，用各种“扎扎”、“嘎嘎”、“亢亢”的声音，发出鹅骂。

&esp;&esp;宋辞晚本来心情就很好，再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esp;&esp;她“哈哈”笑出了声。

&esp;&esp;笑声惊动了大白鹅，好家伙，只见这鹅的脖子一扭，看了宋辞晚一眼，再一眼，最后它忽地再度跃起，一个倒栽便将自己的头撞向了洞府的地板。

&esp;&esp;砰！

&esp;&esp;好好的鹅头，硬生生撞在青石的地面上不说，它还用一双翅膀直将自己的头脸捂住，一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esp;&esp;这神态之生动，惹得宋辞晚又笑了一通。

&esp;&esp;她走到大白鹅的身边，看向落在它身边的那片羽毛，又好气又好笑，轻叹一声说：“大白，你抬起头来瞧瞧，你方才追逐的东西，你不追它，它便自己落下来啦。”

&esp;&esp;第87章 昔日因，今日果，与天骄隔空论道！

&esp;&esp;黄字第一百六十三号洞府中，宋辞晚拈起地上那根鹅毛，将它轻轻放到了大白鹅的面前。

&esp;&esp;她笑说：“镜花水月，缘起性空，琢磨不透时便不妨停下来，静静等一等，说不定花会开呢？”

&esp;&esp;大白鹅双翅摊开，脑袋一歪，张嘴发出“嘎嘎”的叫声。

&esp;&esp;仿佛是在反问：晚晚你说什么？鹅鹅听不懂呀！

&esp;&esp;宋辞晚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它的鹅头与鹅颈。

&esp;&esp;与此同时，距离平澜城约有六十多里路程的那道无名山巅上，接连论道三日的涂山克己与段星魂以言语做刀剑，以讲法为手段，你来我往交战数百回合，终于在这一刻，双方论点的碰撞达到了顶峰。

&esp;&esp;涂山克己说：“昔年人族败类萧泓以私情为手段，骗得东海龙女敖云身心俱毁。如此卑鄙小人且不论他，吾只有一问，人族昆仑三仙在此事之中，究竟扮演何等角色？”

&esp;&esp;段星魂盘坐原地，纹丝不动道：“你只说萧泓手段卑鄙下作，又可知他如此行事，实则也有前因？”

&esp;&esp;涂山克己道：“倒要请教，是何前因？”

&esp;&esp;段星魂道：“昔年龙女敖云年幼，因不堪忍受化形之苦而从龙宫溜出。她以真龙之身，从东海畅游至了拂云湾，却不知，浅水又如何容得下真龙？”

&esp;&esp;“敖云游身而至的那一刻，拂云湾港口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海湾上，无数船只因此损毁，数不清的生灵丢失了性命，那其中，便有萧泓的父亲、兄长、族叔、堂兄等至亲十几人！”

&esp;&esp;“敖云只是无意一顾，她在这浅海湾上摆了摆尾而已，却惹得凡人生死倾覆，多少家庭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esp;&esp;“而她，却在闯祸之后终于打通妖灵天窍，化形成功！”

&esp;&esp;“化形后的敖云精疲力尽，被海水冲刷着晕倒在了拂云湾的海滩上。”

&esp;&esp;“萧泓那时刚从县城书院休沐回家，发现拂云湾发生了巨大的海难。他与同村的幸存者们徒步奔上海滩，退潮后的拂云湾遍地狼藉。”

&esp;&esp;“有船只的残骸，有死人的尸身，还有晕倒在海滩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凡人小姑娘的敖云。”

&esp;&esp;“萧泓见她苍白可怜的样子，将她救下，并带回了家。”

&esp;&esp;“敖云失去了闯祸的记忆，于是安心跟着萧泓回家休养了一段时日。”

&esp;&esp;“期间，萧泓因经历丧亲之痛，而陷入了十分的颓废痛苦中。敖云却反而在一段时日的相处中，对萧泓生出了朦胧的情意。”

&esp;&esp;“后来敖云为了巩固修为回到龙宫，如此两人分别，再相见便是数年之后……”

&esp;&esp;说到这里，段星魂顿了顿，才又道：“数年后的故事，道兄想必也是有所听闻，段某便不赘述了。”

&esp;&esp;“既是如此，道兄还认为敖云无辜吗？”

&esp;&esp;涂山克己静默良久，段星魂的话语，使他产生了一种深陷因果，无处可逃的震撼与恐怖之感。

&esp;&esp;他虽是狐妖，其实从内心深处却是深深地钦慕着人族的文化，他喜欢讲道理，更喜欢将道理穷根究底，掰开揉碎了去探究。

&esp;&esp;许久之后，涂山克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esp;&esp;他说：“吾曾听闻人族圣贤有言，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龙女掀起海浪，原是无心之失，可萧泓手段卑鄙，却是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