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在的!”立刻有人回答道,“但是他没有……”
&esp;&esp;似乎是顾虑着那些甲兵,话说一半,他猛地闭上了嘴巴。
&esp;&esp;“我知道他没有。”
&esp;&esp;殷祝冲他笑了笑。
&esp;&esp;随后他收敛起笑容,一步一步,沿着御路踏跺拾阶而上。
&esp;&esp;他本是跟在唐颂身后上的阶,但殿中轰隆一声巨响让殷祝霍然变了脸色,加快速度越过唐颂,一脚踹开了殿门——
&esp;&esp;然后就看到了里面飘出的滚滚浓烟,和一触即发的紧绷局势。
&esp;&esp;殷祝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他干爹所在的方位。
&esp;&esp;打眼一扫,瞬间皱起眉头。
&esp;&esp;宗策的脸颊上多出了一道血痕,嘴唇因为长时间的缺水而干裂,浑身上下都落满了爆炸的尘灰,绷紧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凸起的粗大骨节上还凝固着暗红色的血痂。
&esp;&esp;胸甲上有两处凹陷,都是左边;膝甲上多了两处划痕,靴头包着的铁皮也没坏……很好,军器监该赏。
&esp;&esp;短短数秒,殷祝像扫描一样把他干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esp;&esp;最后他的目光移动到宗策身后的战袍上。
&esp;&esp;作为一名将军的灵魂,暗红色的袍角被火风烧残了半边,边缘也泛起了不规则的焦黑……好帅……不对,看来下次得改良一下,试试看防火材料。
&esp;&esp;虽然这副模样丝毫不损他干爹的帅气,甚至看上去更硬朗更凌厉更有男人味了,但殷祝仍眼神冰冷地地剐了祁王一眼。
&esp;&esp;——小白脸,你给我等着。
&esp;&esp;殷祝打量的视线毫不遮掩,他干爹自然也看见他了。
&esp;&esp;殷祝下意识冲他露出一抹笑容,顺便用眼神示意对方不用着急,自己已经带着援军及时赶到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他就行。
&esp;&esp;谁知道他干爹似乎完全没领悟他想表达的意思,在这种情形下,甚至还盯着他的脸发起呆来。
&esp;&esp;好像这种状况发生不止一次了,殷祝心想。
&esp;&esp;难道说是他脸上有什么开关吗?一看就会自动触发“随时随地放空大脑”的功能?
&esp;&esp;“咳咳!”
&esp;&esp;唐颂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了两下,示意同样神游天外的殷祝赶紧回神。
&esp;&esp;这边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没解决呢。
&esp;&esp;殷祝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他干爹身上拔出来,不耐烦地看向被人勒住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的祁王。
&esp;&esp;“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esp;&esp;他走到祁王面前,心平气和地问道。
&esp;&esp;祁王和他对视片刻,突然“赫赫”地笑出了声。
&esp;&esp;“你变了,皇兄,”他哑声道,“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是从前的你,孤绝不可能失败!”
&esp;&esp;一旁的宗策呼吸一紧,瞬间攥紧了拳头。
&esp;&esp;“谁知道呢,”殷祝无所谓地说,“大概是某天一觉睡醒,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吧。”
&esp;&esp;“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esp;&esp;他淡淡道:“就算是从前的我,你也不可能成功。”
&esp;&esp;历史上,祁王早在谋逆前便当街坠马而死,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尹昇有没有在其中动过手脚,谁也不得而知。
&esp;&esp;他穿越到这个时代,甚至还改变了祁王原本的命运,让他多活了大半年的时间。
&esp;&esp;“说实话,朕有些惊讶于你的愚蠢,”殷祝说,视线撇过祁王手中的铳箭机扩,“既然你已经决定谋反,私铸兵甲,为何不做得更隐蔽一些?朕以为,上次去你王府那一趟,就已经足够让你警醒了。”
&esp;&esp;“警醒……”
&esp;&esp;祁王冷笑道:“皇兄乃天下之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孤的性命,也不过是一杯毒酒的事情,何必在这儿假惺惺说什么‘警醒’?”
&esp;&esp;“自打父皇大行后,被皇兄‘警醒’过多少次,孤已经数都数不清了!”
&esp;&esp;殷祝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