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前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屹国使者的,如今角色颠倒,满朝文武这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爽!
&esp;&esp;“很好,宗策,”使者阴狠道,“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屹国军队会为王太子殿下报仇,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esp;&esp;宗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esp;&esp;只不过他绝不会死于屹人的铁蹄之下,即使死,他也只会死在那个人的手上。
&esp;&esp;所以他神色平静道:“策恭候大驾。”
&esp;&esp;“你!”
&esp;&esp;“此乃我大夏朝堂,不是街头市井吵架,”王存适时站出来喝止道,“这位使者,请注意你的身份!”
&esp;&esp;使者的腮帮子鼓动了几下,后槽牙被他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扭头重新看向前方正乐得看好戏的殷祝,扯了扯嘴角说:“大夏皇帝陛下,请您收下这份礼物,我这里还有一封来自我们崇高陛下的书信,等您看完礼物后,我会将信件呈上。”
&esp;&esp;他的笑容十分不怀好意。
&esp;&esp;殷祝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esp;&esp;他隐晦地撇了一眼自打北屹使者进殿后,无论使者如何挑衅、都一直闭目养神装聋作哑的唐颂和柳显等人,心想这份礼物他特意不叫底下人提前查验,就是专门为了你们准备的。
&esp;&esp;“可以,”他说,“就在底下拆吧。”
&esp;&esp;使者得到他的同意,朝身边两名壮汉使了个眼色,那两人把箱子上的油布一扯,里面散发出的腐臭气息顿时鼻刚才强烈了百倍不止,不少人都开始干呕,甚至有几个年纪大的老臣眼看着就要昏厥。
&esp;&esp;“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esp;&esp;唐颂眼皮一跳,也装不下去了,站出来怒视着那使者。
&esp;&esp;使者冲他龇牙一笑,一拳锤烂木板,掀开了箱子的挡板。
&esp;&esp;大股血水涌出木箱,一颗颗腐烂的人头争先恐后地从箱子里滚到大臣们的脚下,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死不瞑目的狰狞神情。
&esp;&esp;短暂的死寂。
&esp;&esp;伴随着无数干呕声一同响起的,是几位老臣暴跳如雷的怒吼:“屹人好胆!!!”
&esp;&esp;就算大多数头颅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可还是能辨认出,这些都是他们大夏的子民!
&esp;&esp;殷祝也攥紧龙椅扶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esp;&esp;随即他睁开双眼,冷声问道:“这就是你们北屹皇帝带给朕的‘见面礼’?”
&esp;&esp;使者哈哈大笑起来:“正是!实话告诉你吧,大夏皇帝,我们三个都是屹人中最不怕死的勇士,你大可以杀了我;但等你看完信后,我肯定,你们还得把我们安全送回屹国!”
&esp;&esp;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
&esp;&esp;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展示给四周的大臣们,视线特意在眼神冷彻入骨的宗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才哼笑一声,踩着满地的血水,把信递给了一旁的王存。
&esp;&esp;“王大人,”他缓和了些脸色,态度竟然还有些客气,“要不,你先看看这封信?”
&esp;&esp;王存的脸色却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esp;&esp;他狠狠瞪了一眼这颇有心机的屹人使者,劈手夺过他手中信封,但并未打开,而是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了御前内宦,又由他转交给了殷祝。
&esp;&esp;殷祝为这老头的机敏感叹了一声,但并未第一时间拆信。
&esp;&esp;他看着底下几乎能直接拉去当恐怖片现场的惨状,心中怒火愈燃愈烈。
&esp;&esp;这份怒火,不仅是对北屹的、对这胆大包天使者的,更有对大夏兵部这帮废物点心的。
&esp;&esp;这么多人头,粗略一扫都有两三百个。
&esp;&esp;而且,几乎没有老人。
&esp;&esp;这就说明,屹人的军队至少南下屠戮了一个城镇。
&esp;&esp;可他在中央却没有收到任何军情急报!、
&esp;&esp;一条也没有。
&esp;&esp;殷祝强行把战栗怒火压回心底,平静吩咐道:“苏成德,叫人来把地面打扫干净,好好安葬死者,晕倒的人送去太医院急救。”
&esp;&esp;苏成德欠身:“奴才遵旨。”
&esp;&esp;“宗策。”
&esp;&esp;宗策大步出列,“臣在。”
&esp;&esp;“屹国皇帝这份大礼,朕收下了,”殷祝盯着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替朕数清楚,这里一共有多少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