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啧,尊主这是又有人送了美人来?”
&esp;&esp;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程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esp;&esp;齐泊沧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跳了下眉,看戏般看向凌晏和。
&esp;&esp;“你很闲?”凌晏和看向他,语气冰冷。
&esp;&esp;齐泊沧霎时间正了脸色,他就知道在那人身上多说一句都是触碰对方的逆鳞。
&esp;&esp;他认命般走向角落的人。
&esp;&esp;脚步声响起,程十身体抖成了筛糠。
&esp;&esp;“咣当——”
&esp;&esp;一袋银钱落到了他的视线里,程十愣了一下,他太过震惊以至于竟大得胆子看向面前的人。
&esp;&esp;“拿着钱走吧。”齐泊沧挑眉说道。
&esp;&esp;程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呆滞地看向面前的人。
&esp;&esp;齐泊沧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他从善如流地说:“忠心劝告,在尊主发怒前赶紧拿着银钱走出这个房间。”
&esp;&esp;“送你来的人已经死了,这些钱你可以拿着放心花,别再出现在尊主面前。”
&esp;&esp;程十愣了一下渐渐意识到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
&esp;&esp;他以为……以为自己要死了……
&esp;&esp;“尊主圣恩!尊主圣恩!”
&esp;&esp;看着猛磕头的人,齐泊沧十分体贴地扶了人一下,但没等他将人扶起来,面前的人便弹起身抱着银钱逃命般离开了。
&esp;&esp;见状齐泊沧深深叹了一口,可惜了这人生得不错只是入不了尊主的眼。
&esp;&esp;齐泊沧站起身看向门口,哪里还有凌晏和的身影。
&esp;&esp;毫不意外,但齐泊沧还是好奇极了。
&esp;&esp;明明那么厌恶却还是没杀了送来的人,他这位好尊主到底再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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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公子,放花灯吗?”
&esp;&esp;看着吆喝着的老妇,凌晏和停下脚步看向她手里的花灯。
&esp;&esp;“公子是从外边来的吧,今日可是我们念安城的花巧节,在这花灯下写下心愿放到鹊喜河中,若花灯游到河流的尽头便能心愿成真。瞧公子眉间阴郁似有心结,不如放盏花灯讨个彩头。”
&esp;&esp;说着老妇也不管凌晏和应没应直接将花灯塞到了他怀中,然后拉着身旁的女童走进了人群中。
&esp;&esp;凌晏和看着手中的花灯,粉白色的祝君花。
&esp;&esp;说不清是第几次拿到这花灯,凌晏和十分熟练地在上面写下那陈旧的愿望,最后一笔落下他忍不住冷笑。
&esp;&esp;一百年了,怎么还是在痴心妄想?
&esp;&esp;鹊喜河边,凌晏和蹲下身,缓缓将手中的花灯放在河面上。
&esp;&esp;看着花灯顺着河流缓缓往前,凌晏和忽地生起跟着的念头。
&esp;&esp;他想亲眼看看,花灯能不能到河流的尽头。
&esp;&esp;鹊喜河很长,还穿过难走的深林小径,凌晏和一步步跟着,华贵的衣袍被杂草枯枝划出一道道划痕,袍边不可避免地染上尘土。
&esp;&esp;花灯往前游着,凌晏和跟着走。
&esp;&esp;到一处弯流出,岸边生出一道荆棘来,细小的刺勾住了花灯。
&esp;&esp;花灯没有游到岸的尽头。
&esp;&esp;难怪……
&esp;&esp;凌晏和勾了勾唇自嘲地笑了下。
&esp;&esp;他没了兴趣正欲转身时,余光忽地扫过了一处草丛,霎时间他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回头看向离花灯不远处的擦从。
&esp;&esp;草丛凹陷了一块,似乎是躺了个人。
&esp;&esp;凌晏和快步走了过去,死寂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一时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会法术的,只是本能地往那处走。
&esp;&esp;心悬得越来越高,离那草丛越近时,凌晏和步伐却慢了。
&esp;&esp;他缓缓地走过去,脚步轻得吓人,生怕叨扰了什么。但距离固定,总是他走得再慢再缓也有走到头的瞬间。
&esp;&esp;在看清草丛里的人时,凌晏和呼吸停了一瞬。
&esp;&esp;天地仿佛都寂静了,只能听到阵阵风声。
&esp;&esp;凌晏和弯下腰伸出手,指尖颤抖地碰了一下那熟悉的眉眼。
&esp;&esp;温热的触感。
&esp;&esp;“啪嗒——”
&esp;&esp;下雨了。
&esp;&esp;第105章
&esp;&esp;新生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
&esp;&esp;从无到有, 从零到一。
&esp;&esp;当意识在一片虚无中苏醒,林清寒还有些诧异。
&esp;&esp;起初他真的认为是申请通过,他以全新的身份来到了新的世界, 直到他在这片虚无中待了很久。
&esp;&esp;听不到看不见碰不着,他只作为意识存在着。
&esp;&esp;原来是被困住了,林清寒想。
&esp;&esp;或许是世界还未重建,他离消散也有段时间。
&esp;&esp;没有五感,林清寒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控, 似乎过了很久又或是眨眼间,他依旧在这片虚无中。
&esp;&esp;可能是出了什么差错让他侥幸逃脱了抹杀, 但以这种方式存于世间也谈不上多幸运。
&esp;&esp;林清寒被迫等着,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等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时,一滴水珠砸在了他脸上。
&esp;&esp;久违的触感让林清寒狠狠松了一口气,十分难得地上天站在他这边。
&esp;&esp;又一滴水珠落下, 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是下雨了, 林清寒想。
&esp;&esp;手臂被杂草挠着顶着,林清寒大致能推测出他身在野外,甚至有可能是哪个不起眼的草丛中,就那样赤裸地躺着。
&esp;&esp;新生的感觉很好,但若是他继续在雨中淋下去, 也不知会不会还没等五感全恢复就先暴尸荒野了。
&esp;&esp;这个结果太过凄凉,他还有事要做,这样的结局他实在是无力接受。
&esp;&esp;林清寒正想着,一块厚重的布料盖在了他身上,上面还染着残留的余温, 像是刚脱下来一般。
&esp;&esp;有人在这。
&esp;&esp;几乎是在他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他被人用衣裳卷着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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