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楠看着少年比之同龄人要安静沉稳的眼神,只觉得分外感慨,“你爸爸妈妈都是因公牺牲的,无论社会、学校如何帮扶,终究还是会有遗憾……”
&esp;&esp;江暮白听着周楠的声音,修长清癯的手指拂过了表格的标题。
&esp;&esp;方方正正的黑色宋体字陪伴了他整整五个年头。
&esp;&esp;第一次填这个表格的时候,甚至还会掉眼泪。
&esp;&esp;不能接受父母牺牲于照常下班时经过的黑暗小巷,不能接受他从此要在一张张救助表上重复写下父母的死因,写下他独自长大的困苦与惶惑。
&esp;&esp;但如今,江暮白已能很平静地给周楠一个放心的回答:“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esp;&esp;周楠叹了口气:“在办公室写完吧,我直接拿去交上。”
&esp;&esp;他知道青春期的少年人对此总是敏感,也知道有的学生总喜欢给人难堪。
&esp;&esp;周楠起身,拍了拍江暮白的肩膀,拿着保温杯去走廊上远眺了。
&esp;&esp;欲盖弥彰的善意。
&esp;&esp;江暮白垂着眼,在第一行的空白栏落下了自己的姓名。
&esp;&esp;朝笙低头看着自己的档案表,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江暮白与她的不同。
&esp;&esp;明白了他在礼堂里的欲言又止。
&esp;&esp;她闷头填完了表格,想等江暮白走了再出去。
&esp;&esp;时间开始变得分外的难捱,她把陈老师的书山戳戳点点,打发着等待的时间。
&esp;&esp;“再往里推一点,这些书就都要倒了。”
&esp;&esp;少年淡静的声音忽而在头顶响起,朝笙一惊,手没收住。
&esp;&esp;她捂住了耳朵。
&esp;&esp;然而预想的倒塌声并没有响起,江暮白将摇摇欲坠的教材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