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自己见到了自己成亲的样子。
&esp;&esp;——那个矜傲的仙师变作了他的样貌,谁也看不出来差别。
&esp;&esp;他老爹也是个修真者,但两鬓已霜,大腹便便,似乎也没有太多神通。
&esp;&esp;卢远鸿当了二十年的骊城城主,一心都是骊城的经营,确实已和修真者两异。
&esp;&esp;所以卢盈川起先并不把修士当一回事。
&esp;&esp;但谢玄暮与他老爹很不相同。哪怕变作了他的容貌,周身的气度仍卓然出众。
&esp;&esp;婚宴上,那些背地里说他没正形的长辈都交口称赞,道是“盈川今非昔比”。
&esp;&esp;也许是那身大红的喜袍能将寻常的面孔衬出几分风仪,卢盈川咬着大红桃,心想,自己为了诛邪,先将婚礼给让出去了。
&esp;&esp;到时候找谢仙师多要几张易容的符咒,嘿嘿。
&esp;&esp;他吃着桃,便见“自己”连饮数杯酒,被兄弟好友推搡着走了。
&esp;&esp;闹洞房了?!
&esp;&esp;卢盈川扔了桃核,兴冲冲地跟了过去。
&esp;&esp;
&esp;&esp;喧哗的声响落在耳畔。
&esp;&esp;谢玄暮被人所簇拥着,酒气弥漫,卢盈川的这群朋友誓要把他灌醉,让他在新娘面前出个洋相。
&esp;&esp;既然扮作了卢盈川,酒便不能不喝。
&esp;&esp;诚然青云宗大师兄酒量一塌糊涂,却还是闷头喝下了十九年的女儿红。
&esp;&esp;凡人寿数不过百年,却愿意花费十数年光阴等待,在儿女成亲时,才开封这一坛陈酿。
&esp;&esp;他只觉得甜苦辛涩入喉,满堂红绸都是为了成全他。
&esp;&esp;但谢玄暮很快清醒,将醉意尽数用灵力化解。
&esp;&esp;婚礼是假的,他也不必醉。
&esp;&esp;长廊曲折,满目都是融融的温柔灯火。红烛笙歌都冠以卢府公子的名义,裹藏的却是谢玄暮越发洞明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