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点点头。
&esp;&esp;张一帆不可能龟缩在天台上,拿基地成员的性命作赌注。
&esp;&esp;安安也不会同意放他一个人下去灭火。
&esp;&esp;而我,虽然知道这是下下策,但如果安安去意已决,我一定和她同一战线。
&esp;&esp;「小楠,赵衡。上面交给你们了。」
&esp;&esp;张一帆不再磨蹭,收拾出一个军用背包背在背上。
&esp;&esp;「队长……」石楠垂着头,劝阻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esp;&esp;「吱」地一声,铁门开启。
&esp;&esp;第7节 破局
&esp;&esp;1
&esp;&esp;张一帆警惕地扫视一眼楼道,第一个跨门而出。
&esp;&esp;紧接着是陈林。
&esp;&esp;我和安安抱着灭火器走在最后。
&esp;&esp;大门在身后关上。
&esp;&esp;楼梯间一如既往地昏暗。烟反而没有平台上那么大。
&esp;&esp;「滋滋——」
&esp;&esp;我似乎听到了一阵微弱的电流声。
&esp;&esp;然而等我停下脚步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声音却消失了。
&esp;&esp;是我听错了吗?
&esp;&esp;见我站定在原地,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esp;&esp;「滋滋——滋滋——」
&esp;&esp;「怎么了?」安安用口型问我。
&esp;&esp;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楼梯间里寻找起来。
&esp;&esp;「滋滋——」
&esp;&esp;我接过陈林手里的手电,逐一排除声源。
&esp;&esp;台阶,正常。
&esp;&esp;天花板,正常。
&esp;&esp;角落,正常。
&esp;&esp;最后,光柱落在铁门的正上方。那里似乎用胶带裹着什么东西。
&esp;&esp;安安踮脚将它取下来。
&esp;&esp;这……竟然是一台录音机。
&esp;&esp;磁带正在里面发出「滋滋」的空转声。
&esp;&esp;一瞬间,我觉得冷汗直冒。
&esp;&esp;张一帆立刻按下倒带键。
&esp;&esp;「不可能。」
&esp;&esp;「不想被误伤的话最好早些做决定。」
&esp;&esp;「我在楼下等着。」
&esp;&esp;陆时雨的声音幽幽传来。
&esp;&esp;怪不得。
&esp;&esp;怪不得他能这么波澜不惊地同我们对话。
&esp;&esp;怪不得他的声音总是飘飘忽忽有些失真。
&esp;&esp;他……根本不在门外!
&esp;&esp;与此同时,我们也立刻确定了基地里的叛徒。
&esp;&esp;按理说这种单口相声极容易露馅,因为陆时雨根本无从知晓我们会作出什么反应。
&esp;&esp;能让我们如此深信不疑地相信他就在门外,必然还需要另一个人的配合。也只有在这个人的配合下,他的表演才能完成。
&esp;&esp;而这个人,只能是石楠。
&esp;&esp;现在想来,她粗暴地打断陈林的问话,也是担心露出破绽吧。
&esp;&esp;「为什么?」张一帆不敢置信地盯着录音机。
&esp;&esp;他一掌拍在门上:「为什么?」
&esp;&esp;「队长……对不起。」门后的声音似乎十分痛苦。
&esp;&esp;「你们都别过来。赵衡……你后退!」
&esp;&esp;随即,一声枪响从天台传来。
&esp;&esp;她开枪了。
&esp;&esp;「队长,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顾叔的死真的是意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esp;&esp;深吸一口气后,她的语气又变得坚定。
&esp;&esp;「但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esp;&esp;「所以你的目标是我们,对吗?」陈林突然问道。
&esp;&esp;「你是我们小区的住户吧。」他继续说下去,「所以才会对那里的路况这么熟悉。」
&esp;&esp;对面只是沉默着,没有反驳。
&esp;&esp;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esp;&esp;「你误会了,不是我们封闭了楼栋,我们……」
&esp;&esp;「不会有人承认的。」她轻声打断我,「封锁也好,没封也罢,不会有人承认的。」
&esp;&esp;「就算你们说的是实话……就算你们也曾是受害者。但在逃出来之后,你们做了什么呢?」
&esp;&esp;「即使知道小区里还会有其他人存活,知道那些人挣扎在生死线上,也依旧没有开门不是吗?」
&esp;&esp;「只是把铁丝解开而已……会威胁到你们的性命吗?」
&esp;&esp;她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esp;&esp;我承认,当初没有打开封锁就是担心会碰到类似的局面。
&esp;&esp;王勇已经死无对证,幸存者之间的猜忌只会愈演愈烈。
&esp;&esp;但这并不能成为自我开脱的理由。
&esp;&esp;她说得很对。
&esp;&esp;我预见到了一些死亡,然后眼看着它们发生。
&esp;&esp;「门被锁了之后,母亲开始绝食,连水也不喝了。」
&esp;&esp;「她不容拒绝地将所有生存的可能留给自己的孩子。但是作为那个孩子,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esp;&esp;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esp;&esp;「后来,尸体开始肿胀发臭,她只能把它拖到外面去。」
&esp;&esp;「她喝完了最后一点水。家里的绿植像干草一样难以下咽,但她还是全部吃光了。」
&esp;&esp;「家里弹尽粮绝,她甚至打起了丧尸的主意……把它们单独引上来,再用菜刀杀掉。」
&esp;&esp;「放血,吃肉。」
&esp;&esp;「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是靠着这些过活……这个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
&esp;&esp;我无话可说。
&esp;&esp;「小楠,你做的没错。」安安没有辩驳。
&esp;&esp;「我理解你的立场,所以我完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