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层层陷落,轰然响声惊心动魄。
&esp;&esp;苏亦缜的身体在原地晃了晃,面上血色尽失。
&esp;&esp;“我心中剑脉本非上清之物,自有交代。本命剑由铸剑师所赠太曜陨晶炼成,亦与上清无关,此身仅留此二物。”
&esp;&esp;“从今后,若剑宗有难,亦缜必回。但若事关道宗、主宗,恕不相从。”
&esp;&esp;说完,一口鲜血终于吐出,摇摇欲坠。
&esp;&esp;“逆徒,你怎敢!”二长老怒而拔剑直斩爱徒。
&esp;&esp;修为尽散岂是轻飘飘之事?灵台、肺腑,经脉皆受重创,从今往后又往何处?
&esp;&esp;苏亦缜不动,任师父发作。
&esp;&esp;最后,二长老收手,将手中剑当啷摔出。
&esp;&esp;此举让在场的剑修全都精神一振。剑修的本命剑岂可说摔就摔?此乃大不敬!
&esp;&esp;就见二长老丢完剑,一脸菜色,转身朝剑宗主拱了拱手。
&esp;&esp;“亦缜散了修为,我无话说。今日就弃本命剑,随我徒去了。师兄,从今往后,珍重自身罢。”
&esp;&esp;剑宗主冷眼看他们,断然道:“那便如你与本命剑,就此别过!”
&esp;&esp;看着苏亦缜,又是冷笑一声:“若是千年前,看你有几条命,还敢不敢自废修为!”
&esp;&esp;好的不学,就学那叶灼么?百年前,千年前,天道坚固,修炼只讲究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敢这样自散修为,任谁都是一辈子修仙路断!
&esp;&esp;哪像如今,尽是生出妖孽!
&esp;&esp;苏亦缜又咳了几口血,向宗主拜谢。剑宗主再不理他。
&esp;&esp;道宗几个老人仙对视一眼,皆是面色沉重。
&esp;&esp;此番乱象,又岂是剑宗少了首徒这么简单?本来各执一词,若能有来有回,过上几年也就揭过了。可是一位前途不可限量,宗门倾力培养的弟子,竟然废了一身修为,要与上清山划清界限,再说不清了!
&esp;&esp;微生弦只是淡淡含笑,看过这一切。
&esp;&esp;“微生兄。”离渊抱臂看他。
&esp;&esp;“离渊兄有话想说?”
&esp;&esp;“无话,只是好奇今日事,你预料有几分?”
&esp;&esp;微生弦想了想:“一二分罢。”
&esp;&esp;这样回答,不说叶灼,连风姜都目露冷笑。
&esp;&esp;情形大不妙,微生弦找补:“三四分,不能再多了。”
&esp;&esp;没人理他,风姜说:“苏兄伤势,看着严重。”
&esp;&esp;事已了,叶灼唤回本命剑。逆鳞剑从苏亦缜面前飞回他鞘内。
&esp;&esp;苏亦缜的目光随着剑,看向高处红衣凛冽的身影,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叶二宫主,亦是在此处。
&esp;&esp;其实,见到叶二宫主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有朝一日,终会修为尽散站在此处。求不得天下第一,求得了剑心清明。
&esp;&esp;“阿姜,带苏兄下去,暂且安置。”微生弦放眼望向苍山云雾,“苍山灵气,是太充沛了些,苏兄若要疗伤,尽管取用。”
&esp;&esp;说着,又徐徐看众人,面带微笑:“天地灵气,本是天道所生,无处不在之物,非一门一派所有。诸位宗主、掌门,若是灵脉不够用,又能与上清山划得清关系,也可告知微雪宫,带门人弟子迁来苍山,共饮此杯。若是实在路途遥远,也可来信告知,本道长自会将聚灵阵的关窍,传述一二。”
&esp;&esp;听得此语,道宗人仙终于勃然震怒,罡气激荡而起,声如雷霆传遍苍山:“那云霄大典,诸君就不必参加了!登仙路由上清所开,若与微雪宫为伍,诸君也不必再前来!”
&esp;&esp;“飞升?昔日,大势在你,今日,天命已不在上清!”微生弦大笑,“用各家灵脉、天地灵气,与上界暗通款曲,换来的飞升资格么?为这,死了多少芸芸众生,灭了多少名门大派?阁下想给,我宫不要!”
&esp;&esp;他身后道域赫然显现,与道宗人仙二分天下,声音亦是响彻苍山:“今日不妨告知诸君:我乃隐园护道一脉,祖师衡昭、衡明两位护界人。衡昭为分离人鬼两界而死,衡明隐世而终。上界有难,向诸下界取灵脉,用以推演界域之初,重演天道,数位护界人接上界意,于上清山立宗!界域修本不可飞升,从那以后,主宗界域修却可以飞升!”
&esp;&esp;“本道长言尽于此,诸位若想飞升,先想想上数三百年,三十次云霄大典,三十次登仙路开,飞升之人除去上清人仙,到底有几个吧。”
&esp;&esp;说罢,也不管此番石破天惊的言语究竟会在整个仙道掀起多少波澜,不管从今往后仙道格局当如何风云巨变,换副面孔,柔声道:“阿灼?”
&esp;&esp;叶灼抱剑,已在闭目修炼。
&esp;&esp;“离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