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忙前忙后,还真是一杯茶都没来得及喝。
&esp;&esp;贾母问道:“珩哥儿,京营怎么会闹出这般大乱子?还有宝玉他舅舅家,他不是管着京营吗?可先前听义哥儿媳妇说,怎么遭了乱兵,宫里有没有说怎么着?”
&esp;&esp;说到最后,心头也有几分唏嘘。
&esp;&esp;众人闻言,都是看向贾珩,哪怕是王夫人这会儿也是支棱起耳朵,面色淡淡地听着贾珩说话。
&esp;&esp;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面色凝重,道:“立威营参将反了……”
&esp;&esp;说话间,就事情经过道了出来。
&esp;&esp;这些事情,不说也不行,否则,如薛姨妈还不知再听人如何编排,最后再将薛蟠“罹难”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esp;&esp;贾珩续道:“王节帅所用非人,麾下主持整军事宜的李勋等人贪鄙酷烈,以致激起兵变,那些乱兵对王节帅也早就怀恨在心,这次变乱,甚至打着清君侧,杀王子腾的口号,明后两天,不知还要闹出什么朝堂风波来。”
&esp;&esp;贾母、薛姨妈、王夫人:“……”
&esp;&esp;第316章 薛姨妈:终究隔着一层
&esp;&esp;“清君侧,杀王子腾。”
&esp;&esp;恍若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
&esp;&esp;贾母脸上甚至现出从未有过的惶惧,只因“清君侧”太过骇人,在贾母有意遗忘的不美好记忆中,隐隐听过这三个字。
&esp;&esp;而王夫人这会儿,更是吓得心头“咯噔”一下,白净面皮上满是难以置信,眼角的皱纹都凝结在一处,每一道浅浅沟壑都泛着慌乱。
&esp;&esp;再是在后宅不闻世事的妇人,也知道乱兵喊出这口号是什么意思。
&esp;&esp;“可明明宫里对兄长嘉勉过几次,又是赐衣食,又是……这转眼间,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esp;&esp;王夫人脸色变幻,心头惊疑不定。
&esp;&esp;薛姨妈同样停了哭泣,眼眶中泪水顿住,神情茫然地看向贾珩。
&esp;&esp;宝钗幽幽叹了一口气。
&esp;&esp;元春凝了凝眉,将一双晶莹明眸投向贾珩,丹唇轻启,问道:“舅舅怎么会在京营……惹出这般大的怨气。”
&esp;&esp;贾珩解释道:“王节帅整顿京营军务以来,急于求成,手段激进,又重用一些小人,以使军心生怨,其实此次纵无罗锐,下次还有张锐、王锐,如今变乱起于肘腋,传于神京,惊骇群听,还不知会不会耽搁了朝廷整军经武大计。”
&esp;&esp;说着,也叹了一口气。
&esp;&esp;众人闻言,面色惊疑不定,虽不大懂,但也听出这场变故是王子腾酿出来得,甚至会坏了朝廷的大政。
&esp;&esp;贾母问道:“珩哥儿,你刚刚不是去面圣了,宫里是又是怎么个意思?对此事什么看法?”
&esp;&esp;王夫人凝眸看向贾珩,静待其言。
&esp;&esp;贾珩说道:“宫里暂且未处置王节帅,其后如何,还要看朝廷的意思。”
&esp;&esp;王夫人听到这里,面色稍霁,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esp;&esp;“那京营现在是谁掌着?”贾母想了想,迟疑问道。
&esp;&esp;毕竟是贾府老封君,几乎一下子敏锐察觉到了关键。
&esp;&esp;贾珩道:“已由兵部的李阁老统管,我在一旁协理军务。”
&esp;&esp;贾母、元春:“……”
&esp;&esp;王夫人:“???”
&esp;&esp;什么?
&esp;&esp;她兄长的京营节度使被夺了?然后这珩大爷来协理军务?
&esp;&esp;这里面怎么越品越不对味儿?
&esp;&esp;至于什么李阁老,王夫人已自动忽略,心头甚至生出一股荒谬的想法,莫非是这位珩大爷暗中搞的鬼?
&esp;&esp;这怀疑的种子一落地,就瞬间在心头扎了根。
&esp;&esp;怎么说呢?根据韩非子,受益人嫌疑最大,王夫人虽不知韩非子,但这种“疑邻盗斧”的阴私心思原就符合人性。
&esp;&esp;元春瞥了一眼面色变幻,目光不善的自家母亲,心头微震,抿了抿樱唇,轻声道:“珩弟,如今团营诸军怨恨舅舅,再由舅舅主持京营军务,是容易酿出乱子,由兵部这等主管军令的衙门堂官主持军务,也是合适不过的,珩弟刚刚帮着平定了乱子,让珩弟从旁协助,也是这个意思吧?”
&esp;&esp;贾珩静静看向元春,目中现出一丝讶异,点了点头道:“大姐姐所言不错。”
&esp;&esp;元春在宫中耳濡目染,对朝堂政务未必不懂。
&esp;&esp;而且,这话说是问他,未必没有说给自家母亲作为宽慰、开解之意。
&esp;&esp;这般兰心蕙质、善解人意,无怪乎在原著中能成为贤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