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一碗水端平了。
&esp;&esp;胤衰奴被拍得往后轻轻一趔, 洗软的白麻旧衣随他的身骨飘动, 像落进水里的月, 无声漾出几圈白。
&esp;&esp;他表情仿佛有些遗憾。
&esp;&esp;听见女郎淡淡补充,“有不通处来问我。”他马上抬起晶亮的眼睛。
&esp;&esp;手里这本书的封皮有些年头了,泛着陈年墨香,胤衰奴小心翻开。
&esp;&esp;谢澜安的目光几乎无意识地,随着他那根白玉似的指头流连,倏地一顿,“等等——”
&esp;&esp;才想起那上头的批注是她儿时所书,当时正是被阿母逼着练字的年纪,每日少说要挨上十个手扳。戒尺够硬了吧, 她更硬,挨多少打也要固执地完成功课, 肿萝卜手写出的东西, 难免歪扭。
&esp;&esp;她也是没想到成名已久后, 有一日还会在初出茅庐的小子面前, 有些颜面包袱。
&esp;&esp;正要给他换一本, 胤衰奴已轻轻道:“女郎的字真好看。”
&esp;&esp;……行吧。
&esp;&esp;谢澜安心里嘀咕,脸皮这么薄的人,拍起马屁张嘴就来。
&esp;&esp;不过看他抱着书本视若珍宝的样子,欣喜是真欣喜, 谢澜安便不与他计较了。
&esp;&esp;仔细想想,世上像他这般有心读书,却无书可读、读来无用的人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