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段日子苏玩有时候跟李承谦一起吃饭总是会出神,离她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
&esp;&esp;金赟收拾了达毕,达毕在深山里的工厂据点也就被李承谦知道了位置,哇吉力说他很快就能摸透了,离行动的日子越来越近。
&esp;&esp;有一批中国官方从这里购置的矿石和木料会在用火车运输,然后在这里停留十分钟,不会引起同越和金赟的提前警觉。
&esp;&esp;所以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中国方面和本国军方都会借助那趟火车到达瓦力邦,然后开展清缴。
&esp;&esp;很快了。
&esp;&esp;他们现在已经能够很自然地躺在同一张床上,靠得很近也不会躲避,有时候就靠在床头,还算和平地闲聊着。
&esp;&esp;那次事情之后,他感觉到苏玩对他没有那么抗拒了,现在反而聊起了很多各自的事。聊起了苏玩的母亲,她的家事,似乎有很多要烦心的事。
&esp;&esp;苏玩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听,他要问,她也就答。
&esp;&esp;“你呢?”苏玩抬头问他。
&esp;&esp;“我没有家人。”他转头看向她。
&esp;&esp;苏玩犹豫了一下,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条项链。
&esp;&esp;“跟金媛去寺庙,我问大师求的,”她塞到他手里,看他有些疑惑,“样式有点女式,不愿意戴就算了。”
&esp;&esp;他拉住她,笑着把自己的脖子递上来:“给我戴上。”
&esp;&esp;她双手绕到他身后扣上,就在这时候他突然转动了脸,男人的唇刚好轻轻擦过她的面颊。
&esp;&esp;苏玩一怔,又恢复了如常的举动。
&esp;&esp;随他吧。
&esp;&esp;不知最近怎么了,是他魔怔了吗,有时能感觉到她的一点回应。
&esp;&esp;他抓了抓变长的头发:“莫莫说你经常给楼下的女人剪头发,给我也弄一下吧,懒得出去了。”
&esp;&esp;苏玩取出了一套工具,将长布绕着他的脖子围了一圈,女人的手的确像是熟练做这个事的人,头发窸窸窣窣往下掉,碎发落在脖子里。
&esp;&esp;苏玩动推子的时候想,他头型很好看,就算剪成寸头也不会尴尬。
&esp;&esp;小刀顺着他的脸颊处理着他下颌的胡须,不多,她顺手处理干净,刀片在他的脖子上绕来绕去,李承谦玩味看着她有时候的晃神。
&esp;&esp;“你用点力,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esp;&esp;李承谦略带调笑的开口,让苏玩的手顿了顿,她握着刀片的手紧了紧,而后轻声说:“说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说?”
&esp;&esp;“你走神不是在想什么这个吗?”
&esp;&esp;苏玩的眼睛是什么时候恢复情绪的,李承谦记不太清楚了,从一开始的麻木呆滞,后来有了情绪的变化。
&esp;&esp;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绪了,他也记不清楚了,她甚至已经有了力气去伪装。
&esp;&esp;所以此刻从她眼睛里能看到的居然是无辜与疑惑,让他都有些恍惚,好像她真的没有这么想。
&esp;&esp;苏玩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esp;&esp;“喜欢吗?我是说头发。”她把碎发扫起来问,却被他拽过手,拉到他身前。
&esp;&esp;“给我剪一辈子好不好?”
&esp;&esp;他一直在笑,一副逗她的样子,她顺从地点点头,除了应下也别无他法。
&esp;&esp;她要离开了,也意味着,他会永远失去她了。
&esp;&esp;“苏玩,答应我,别忘了我,别讨厌我。”
&esp;&esp;苏玩总觉得他好奇怪,有些怕是不是自己的事败露了,悄声问:“我最近……做错了什么吗?”
&esp;&esp;他被逗笑了:“没有啊,最近表现很好,晚上做梦叫别的男人的名字的频率都变低了。”
&esp;&esp;她陪着无言,他低声问:“如果你现在能回去,是不是立刻就要去找你梦里那个人,跟他在一起?”
&esp;&esp;她心又提起来,小心翼翼看着他,想起了他从前的威胁,确认他只是在玩笑之后,低眸:“不会。”
&esp;&esp;“不喜欢了?”
&esp;&esp;她翻过手腕看着自己的伤疤,语气平静:“没有想过了。”
&esp;&esp;对于那个他,她一直都在以还算美好的一面应对,甚至因为自己的一身麻烦,这么多年也没有挑明。
&esp;&esp;没有出事的话,她会迈出那一步,但现在不可能了。
&esp;&esp;不再喜欢了吗?她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只想着活下去这件事,不再有能力去思考别的。但她知道,她做不到把自己的伤疤展示给那个人看。
&esp;&esp;不管那个人会温柔地拥抱她,还是被吓到远离,她都不会那样做。
&esp;&esp;不是宁树过不过得去,是她自己过不去。他永远都是,她必须以好的一面应对的人,她习惯了,也绝不要去破坏。
&esp;&esp;以前没有感觉,这段时间耗尽力气的事太多了,回头想才发现,她一直在宁树面前刻意维持自己,太累了,她也从来没有对他卸下过心防,才那么害怕他看到完整的自己。
&esp;&esp;他来救她,她感激得太多,她想,回去之后,大概亏欠他很多,慢慢还债吧。
&esp;&esp;李承谦笑了一声,“那就是还喜欢的意思。”
&esp;&esp;她晃神,回神来又怕他生气,摇了摇头,靠在他肩头:“你是不是做完生意就要走了?”
&esp;&esp;“嗯,怎么了?”
&esp;&esp;“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她得把这出戏演完,装作一切如常,那她就一定会提出这件事。
&esp;&esp;她眼里似乎有渴求,又不那么真切,他在思索她的话时。
&esp;&esp;很勉强的讨好。
&esp;&esp;见他笑,苏玩心底发虚。
&esp;&esp;“嗯,我带你走。”手掌覆上她的后颈,将人彻底拥在怀里。
&esp;&esp;他已经可以想象不久后的她回忆起这一切时的恼怒和厌恶。
&esp;&esp;但此刻,很难休止。
&esp;&esp;一年之后梁浮再回忆那最后的几天时,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知道真相之后,再去回想当时的情形,越发觉得雨季的湿腻空气里,有许多微妙诡谲的气氛。
&esp;&esp;上次达毕的事,金赟知道同越也在暗中搞鬼,哇吉力适时将同越在筹备军火的世青也告诉了金赟。
&esp;&esp;哇吉力查了那么久都没摸清楚同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