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狐喜那个决绝又脆弱的眼神？还是……仅仅只是试图找到一个最华丽的词汇，来包装自己那颗慌乱又崇拜的心？

&esp;&esp;那些被她刻意压抑、试图证明早已过去的迷恋，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它们从未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更复杂、更成人化的方式，缠绕进了她与眼前这个女人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交谈、每一次肢体碰撞之中。

&esp;&esp;讨论结束时，霍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她需要一点空间，需要冷静一下被那陈年旧事和对方调侃目光搅得一塌糊涂的心绪。

&esp;&esp;齐雁声送她到门口，姿态依旧从容。在霍一伸手去拉门把时，她忽然又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霍一耳中。

&esp;&esp;“其实，”齐雁声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像只是随口一提，“句说话写得好好。比我听到过嘅绝大多数评价，都……贴切。”

&esp;&esp;霍一开门的动作顿住了。她没有回头，背脊微微绷紧。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酸胀，悸动，难以言喻。

&esp;&esp;她几乎是仓促地“嗯”了一声，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

&esp;&esp;夏夜香港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坐进车里，她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只是靠在驾驶座上，任由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流淌过她的脸庞。

&esp;&esp;她抬起手，指尖碰了碰自己依旧发烫的耳垂，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齐雁声最后那句话。

&esp;&esp;比我听到过的绝大多数评价，都更贴切。

&esp;&esp;这算什么？安慰？肯定？还是……另一种更高级的、游刃有余的调侃？

&esp;&esp;霍一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间客厅里的茶香和齐雁声身上的味道。

&esp;&esp;她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因为这句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评价，而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和雀跃。

&esp;&esp;这种情绪，比单纯的羞耻更让她慌乱。

&esp;&esp;十七岁的心事，跨越了漫长的时光，在此刻的潮湿夜晚，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重新将她捕获。

&esp;&esp;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清楚地知道，这一次，她再也无法轻易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