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刚才消失的陈楠。
&esp;&esp;此时,他手里正抓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esp;&esp;他转头,空茫的眼神直对着姜尤,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准确找到姜尤的方位。
&esp;&esp;“姜小姐,请您稍安勿躁。”
&esp;&esp;说完之后,他带着陈家村的人往另一个房间走去,一条条肥硕冗长的尾巴拖拽在地上,留下凌乱的痕迹。
&esp;&esp;姜尤大概清点了一下,一共三百多人。
&esp;&esp;陈楠连门都没有关。
&esp;&esp;这些人一个个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安静排队进入房屋,然后出来,他们沉默着,井然有序,甚至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急切。
&esp;&esp;姜尤听见屋子里传来说话声。
&esp;&esp;“阿楠,我们可以将这东西拿出来了吗?终于可以拿出来了,它在我身体里很难受,感觉随时要将我吃空了。”
&esp;&esp;“我们可以抛去这丑陋的身体成仙了,我们陈家村世世代代的努力终于可以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esp;&esp;“可是村子有些人死得早,不然也能和我们一样得道成仙!”
&esp;&esp;“嘿嘿,幸好阿楠聪明,前几次祭祀……”
&esp;&esp;“闭嘴!!”陈楠突然开口,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esp;&esp;那人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闭嘴。
&esp;&esp;随后再也没人说话。
&esp;&esp;但是姜尤还是听见了那几个字。
&esp;&esp;祭祀……
&esp;&esp;前几次祭祀……
&esp;&esp;她皱眉,总觉得陈家村没有这么简单。
&esp;&esp;脑中隐隐有什么一闪而逝,但是没有抓住。
&esp;&esp;那个陈楠,姜尤第一次看见他就下意识的觉得不舒服,
&esp;&esp;这个不舒服,不是字面上的反感之类的情绪,而是人类对于危险本能的警惕。
&esp;&esp;一个被四季谷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的人,居然会让她有那种感觉。
&esp;&esp;如果陈楠真的很强大,那他就不会被四季谷控制这么久。
&esp;&esp;如果他不够强大,那姜尤那种危险的直觉又是从何而来?
&esp;&esp;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就像是你看见一个三岁小儿,明明觉得不可能,却还是觉得那个小孩子很危险。
&esp;&esp;这些人古古怪怪,姜尤心中决定还是早点拿了血线离开这里,少跟他们有所牵扯……
&esp;&esp;房间里面不断传来压抑的痛苦声音,陈楠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esp;&esp;“忍着……这是为了……”
&esp;&esp;“阿楠,你轻点啊,我老头子受不了……”
&esp;&esp;“我手再重,总没有那些人手重……”
&esp;&esp;“……你轻点……”
&esp;&esp;“闭嘴!”
&esp;&esp;“……阿楠,我……”
&esp;&esp;“闭嘴!!”
&esp;&esp;屋子里,陈楠暴躁打断话语,“噗呲”一刀在卵囊处划出可以容纳拳头的伤口,伸手进去翻找。
&esp;&esp;“你体内的东西呢?怎么不见了?!!”
&esp;&esp;“……我刚才就想说你扎错了,我的在屁股那里,不在尾巴……”
&esp;&esp;“噗呲!”
&esp;&esp;陈楠调转方向就是一刀。
&esp;&esp;然后成功摸索出一个软壳卵放在地上。
&esp;&esp;半小时过去,他身旁的地上已经堆成小山。
&esp;&esp;而姜尤就坐在原来的椅子上,眼睁睁看着出来的人,下半身不是这里开了个洞,就是那里开了个洞,一个个神情痛苦的捂着伤口往回挪动。
&esp;&esp;原本干爽的地上全都是伤口中流出来的粘液。
&esp;&esp;她心里大概已经知道陈楠这个疯子将那些血线藏在哪里了。
&esp;&esp;他居然用软壳卵将这些血线分装,并且放进了每个陈家村人的卵囊之中。
&esp;&esp;而现在他在做的事情,就是挨个“杀鸡取卵”。
&esp;&esp;难怪当初姜尤进入蚁穴,清点蚁后数量的时候就觉得就觉得有些奇怪。
&esp;&esp;为什么同样是四季谷制造的实验体,有的蚁后肥硕无比,而有一些却身体干瘪像是被晒干了的茄子。
&esp;&esp;现在一想就明白了,这些干瘦的蚁后,都是陈家村的人。
&esp;&esp;他们之所以干瘪,是因为体内藏着血线,血线在不断吸食他们的身体能量。
&esp;&esp;那软壳不是保护血线,而是用来保护这些人不被吸干的!
&esp;&esp;就像婴儿和母亲之间一样,子宫的存在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防止母亲被婴儿吸干。
&esp;&esp;血线和婴儿一样,寄生在这些人的身体中。
&esp;&esp;所以他们才会消瘦,和那些肥硕的实验体完全不同。
&esp;&esp;想明白这一切,姜尤太阳穴不自觉地紧了紧。
&esp;&esp;疯子,这也是个疯子。
&esp;&esp;四季谷里面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esp;&esp;姜尤塞了一个口香糖进嘴里嚼,食指不自觉地点着扶手。
&esp;&esp;又过了半小时,最后一个人拖着卵囊出来,又离开姜尤的视线。
&esp;&esp;这是个老头子,看起来年纪有五十多岁了,整张脸都瘦的只剩下皮皱在一起,他拖拽着手上的卵囊缓慢移动。
&esp;&esp;陈楠一边插手一边喊道,“姜尤小姐,您可以来验收了。”
&esp;&esp;姜尤站起身来,走进屋子。
&esp;&esp;一地黏糊糊的软壳卵躺在粘液之中,而陈楠整个人就像是被蛇吞进去又吐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液体。
&esp;&esp;但是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esp;&esp;姜尤盯着那正在擦拭的双手,觉得其实他都这样了,擦不擦手的……也没什么必要。
&esp;&esp;直接洗个澡过更好。
&esp;&esp;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洗澡的习性。
&esp;&esp;陈楠,“当初谷家送来的这一份火种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是我趁乱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