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晏无寂看着她,语气冷淡如霜:
&esp;&esp;「所以,你甘愿堕为祟魅,靠採阳与媚术修行?」
&esp;&esp;尾璃怔了怔,低声辩解:
&esp;&esp;「……我从未取人性命……阳气只取三分……」
&esp;&esp;语气卑微,却不尽然是懺悔。
&esp;&esp;晏无寂冷笑,指腹轻抚过那尾尖,寒意逼人:
&esp;&esp;「求本座放了你?」
&esp;&esp;他语速缓慢,每一字都像铁鉤,扣入她心头:
&esp;&esp;「然后呢?回去再寻阳气纯厚的命格男子,骗他们动情,一寸寸榨乾灵力?」
&esp;&esp;尾璃面色倏地红白交错,一丝倔意悄然浮现,带着刺回道:
&esp;&esp;「即便如此……又与你何干?魔君也要管起妖界了吗?」
&esp;&esp;晏无寂闻言,瞳色瞬间沉如幽狱。
&esp;&esp;「既然命是本座饶的,人便留下。」
&esp;&esp;他逼近几分,语声更低:「不是习了一身媚术吗?服侍得本座高兴——尾巴能断,自然也能长。」
&esp;&esp;尾璃闻言,脸色苍白——这可不是寻常男子,她若再往他榻上爬,怕不是还没爬上去,便被他一掌劈了妖丹,死得很快。
&esp;&esp;她向后轻轻一缩,声如蚊鸣:「不要……」
&esp;&esp;他冷嗤一声:「装什么清白?二日前,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esp;&esp;她又往后挪了一分,眼中闪过恨意。二千年来,从未受过这般委屈。
&esp;&esp;轻轻吐出一句:「堂堂魔君,欺人太甚……」
&esp;&esp;晏无寂双手撑在玉榻上,身形微倾,嗓音冷冽:
&esp;&esp;「欺你?你妖丹已裂,妖脉近断。若非本座亲自养着,别说修行,连命都留不住。」
&esp;&esp;她眼眶泛红,却未落泪,强撑着道:
&esp;&esp;「死便死。六道轮转、百世沉浮,总有一处,魔君找不着。」
&esp;&esp;——话说得不错,就是底气虚了点。
&esp;&esp;此言一出,晏无寂忽而低笑,笑声由沉转狂:
&esp;&esp;「小狐狸,千年来于人间横行,男子为你倾倒,灵力资源唾手可得,你可知伤与饿的极限是什么?」
&esp;&esp;见她一张脸霎时失去血色,他笑着补道:
&esp;&esp;「等你饿得只剩一尾,自会爬来求本座——到时,可别哭得太难看。」
&esp;&esp;语落,他转身离去,长靴踏在寒玉地面,声声如重锤落心。
&esp;&esp;只剩尾璃独坐于结界之中,身形颤抖,五条尾巴紧紧裹住身子,像极了那隻曾在梦里畏寒的小狐。
&esp;&esp;她终于落泪,一滴滴,无声滑落。
&esp;&esp;那梦境中温暖的怀抱呢?
&esp;&esp;那个给她梳毛餵果的魔界哥哥……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