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欢迎回家。”
&esp;&esp;悦耳的机械音响起，房门消失，游执乐率先朝里走。
&esp;&esp;文亦仍搀着弟弟，在后面亦步亦趋。
&esp;&esp;一进门，就像被彻底抽干力气，跪倒在地，连带着文复也一起摔到地上。
&esp;&esp;他慌乱地看了一眼弟弟，痛苦地纠结两秒，终究一狠心，扭头去追游执乐的步伐。
&esp;&esp;连站都站不起来，就连滚带爬地跟在她脚边，整个人如同高热发作，轻微地打着摆子，说不出半个字。
&esp;&esp;游执乐脱下外套，随手扔向沙发，懒得看他：“不和你弟弟继续叙旧，来缠我干什么？”
&esp;&esp;文亦丝毫顾不得她的讥嘲，就这样跪在那里，额头一次次撞在地板上，磕磕巴巴地念叨：“求，求求您……求求您……”
&esp;&esp;“行了。”游执乐打断他混乱的祈求，转过身，“先滚去等着，看不见我有正事要办吗？”
&esp;&esp;文亦顿时如蒙大赦：“谢谢……谢谢。”
&esp;&esp;他轻声重复着这句话，从游执乐脚边退开，卑微地爬向旁边另一扇合拢的门。
&esp;&esp;不久前，被文复视作希望、满心期待过的那片霓虹，正混着晨光，从窗户映射进来，温柔地包裹住所有人。
&esp;&esp;明明身处其中，文复却完全没有曾经想象里的喜悦。
&esp;&esp;哥哥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后，他始终低着头，没再看向自己。
&esp;&esp;被背叛的错愕一点点化作对始作俑者的愤怒，文复勉强撑起身，看向游执乐。
&esp;&esp;自始至终，她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文亦，全落在文复身上。
&esp;&esp;两人目光相遇，游执乐朝他浅笑，看不出半点昨天屠杀荆棘鸟时的冷酷，还是让文复心底猛地抽紧，顿了会儿，才鼓起勇气质问：“……你要他去做什么？”
&esp;&esp;“别想太多，他自己求着要做的，肯定不是坏事。”说到这里，游执乐像突然改变某个主意，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兴奋地挑眉，“正好，你也得去认真洗洗，顺便让你看看好了。”
&esp;&esp;她嘴里说着貌似宠溺的话，招招手。
&esp;&esp;几只家务机器人滑行过来，不由分说，架起文复，朝同样一扇门走去。
&esp;&esp;他下意识要挣扎，拳头刚一握紧，想起安危不明的哥哥，又立刻松下去，任由它们推开门。
&esp;&esp;然而，撞入眼中的……并不是文复以为的审讯间。
&esp;&esp;房间采光很好，瓷砖白净得连水印都没有，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esp;&esp;一间浴室。
&esp;&esp;就像外面的布局是标准的起居室一样，浴室里做了标准的干湿分离，一切陈设看起来都很新，很正常。
&esp;&esp;只有……只有马桶旁边。
&esp;&esp;文亦蜷起腿，紧贴着水箱和墙壁的夹角，脸深深埋进双膝之间，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小一点。
&esp;&esp;然而，他根本抑制不住身体的喘息，喉咙深处一阵接一阵“嗬嗬”作响，如同饥渴的旅人在呻吟。
&esp;&esp;游执乐随后走了进来，装作没看见文复盯着哥哥的眼神，解释起别的事：“放心，这只是我在蓝区临时办事的地方，地方是小了点，你先将就几天，等腿伤好了，就带你回绿区去，那边更宽……”
&esp;&esp;“……等等！”哥哥状态实在太奇怪，文复完全听不下那些毫无边际的话，“他……他这是怎么了？”
&esp;&esp;游执乐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骤然被打断，脸上有一瞬间不悦，很快，又再次和颜悦色起来：“别担心，就是看我等你等得无聊，作为你的好哥哥，他做了点力所能及的补偿。”
&esp;&esp;说完，她走向文亦，正要做什么，半路皱皱眉，停下伸出的手。
&esp;&esp;文复从废弃的下水道逃生，浑身上下都是污泥，连带着文亦也沾到不少，再加上他那满头不正常的汗，被这间干净的浴室一衬，两兄弟简直一个比一个更脏。
&esp;&esp;“啧……自己脱了。”她轻描淡写地吩咐。
&esp;&esp;文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esp;&esp;然而，文亦仍低着头，却放下了蜷起的双腿，手指抬起，缓慢但顺从地，一点点拉起衣摆。
&esp;&esp;几只机器人同时继续动作，将文复往花洒下架。
&esp;&esp;“放开我……！”他想挣扎，依然毫无用处，机械手飞快将他扒到一丝不挂。
&esp;&esp;文复又羞又气，还想遮掩自己，热水就猛地兜头而下。
&esp;&esp;愣是被硬呛了两口，他才借着它们打沐浴露的功夫，转头看向哥哥的方向。
&esp;&esp;文亦已经脱得精光，脏衣服随便堆在旁边，露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
&esp;&esp;两兄弟不算肌肉健硕的类型，体格如长相般斯文清俊，只有浅浅几分线条，义体植入的痕迹同样寥寥，面对接受过高级改造的银发人，更加显得软弱可欺。
&esp;&esp;游执乐便也这么做了。
&esp;&esp;她抓住文亦的头发，文亦闷哼一声，被强行拎到马桶旁边，痛苦地皱紧眉，一直闭着的眼睛略微睁开，两兄弟的目光再度撞上。
&esp;&esp;穿过正在升腾的热气，文复清楚看见哥哥眼底积蓄的水光，心中那半分微薄的怨怼立刻烟消云散。
&esp;&esp;下一秒，游执乐将文亦的脑袋用力按进马桶。
&esp;&esp;“唔……！”他连惊呼都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双手下意识乱挥。
&esp;&esp;“你干什么！”文复大急。
&esp;&esp;游执乐轻笑一声，按下冲水键：“就是帮他洗洗，他自己都没说不要呢。”
&esp;&esp;似在印证她的话，文亦很快再度安静下去，唯有十指紧紧扣住马桶边沿，骨节泛起可怜的青色。
&esp;&esp;就像是……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已经清楚反抗只会招来更沉重的后果。
&esp;&esp;没有半点挣扎，任由马桶一遍遍冲水，一遍遍淹没他的眼耳口鼻，仿佛一件没有任何知觉的器物。
&esp;&esp;机器人也在同步清洗文复，相比之下，动作要小心得多，仔细地打上浑身泡沫，用浴球认真揉搓。
&esp;&esp;只是，困住他的几只机械臂仍半分不放松，文复只能无助地看着哥哥凸起的肩胛骨一点点开始颤抖，整个人都因为窒息而痉挛：“……住手！他快死了！”
&esp;&esp;“好啊。”出乎意料，游执乐并没为难他，当真抬起手，把文亦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