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事后她曾懊恼多次，如果那天不故意倒下去就好了。自己就不会这么奇怪，也不会现在一触碰到茱尔就别扭。
&esp;&esp;没错，那天她是故意摔跤的。
&esp;&esp;那时，她想的不只是要紧紧抱着她，还要告诉她自己坐车屁股痛痛，要她帮忙揉揉才能好！
&esp;&esp;茱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茫然回神，入目是一双暗含担忧的眼睛。
&esp;&esp;“您刚刚说什么？”
&esp;&esp;女人抿嘴，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餐厅：“要吃点东西吗，这家的菜看上去不错。”
&esp;&esp;少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家很精致的店，店内摆满了玫瑰、百合等各种花卉，在香薰蜡烛的柔光里显得无比浪漫。
&esp;&esp;“好啊。”薇尔薇特率先迈出脚步。
&esp;&esp;茱尔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esp;&esp;她又与自己疏离了，根据上次的经验，茱尔猜测，小姑娘可能生气了。
&esp;&esp;或许自己不该拒绝她的撒娇。
&esp;&esp;但是莉莉丝真的会那样向朱莉撒娇吗。她想象一下，迅速打断，因为很奇怪。
&esp;&esp;茱尔走到她对面坐下，也拿过一本菜单。她走过许多地方，知道这张菜单标注的物价并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
&esp;&esp;淑女绅士们都在安静而优雅地用餐。
&esp;&esp;即使再破落的地方，贵族们依旧是贵族。
&esp;&esp;两人点了餐，薇尔薇特垂着眼，无所事事地伸出食指勾住桌上的繁天星，指腹沿着细小的枝干缓缓向上移动，到达顶部的小花时，指头微微弯曲。小小的花朵被压弯，随着指尖的离开往回弹了弹，花朵在空中来回发颤。
&esp;&esp;茱尔眼睫轻动，少女细致描绘的画面猝然带她回到那个明媚的正午，耳廓仿佛又开始痒痒的。
&esp;&esp;餐盘被端上来，少女安静地用餐，动作优雅地将牛肉切割成小块，放进嘴里。
&esp;&esp;她轻轻擦了下嘴，抬起头，“您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esp;&esp;女人细细注视着她的眼睛，“你生气了。”
&esp;&esp;薇尔薇特将视线移到她下巴上，她或许不知道她那双认真的浅灰，有多容易令人沉溺。
&esp;&esp;“为什么不敢看我，还是不想？”
&esp;&esp;薇尔薇特强将视线滑进她眼中，按下心尖的颤抖，反问：“您想听到什么答案。”
&esp;&esp;对视良久，茱尔垂眼，继续用餐。
&esp;&esp;店内请了音乐家演奏，大提琴沉闷的乐音围绕在每一个食客耳边。
&esp;&esp;一曲终了。
&esp;&esp;“您好，美丽的小姐。”
&esp;&esp;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出头，还算看得过去的男人走到薇尔薇特身旁，手拿一朵玫瑰，单膝跪地。
&esp;&esp;“这支玫瑰很衬您貌美的容颜，希望您能收下。”
&esp;&esp;第二个了，薇尔薇特想。
&esp;&esp;自己真的很漂亮吗？
&esp;&esp;她狗屁地摸摸脸颊，悄悄朝茱尔那边瞅。
&esp;&esp;女人只是冷淡地看了这边一眼，又继续转回餐盘里的牛排。
&esp;&esp;少女乖巧地笑笑，将玫瑰收下，道：“谢谢。”
&esp;&esp;铁器与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起。
&esp;&esp;茱尔泰然自若地叉上刚切下的肉放进嘴里。
&esp;&esp;空间内响起轻快优雅的钢琴声。
&esp;&esp;“这是我为您点的钢琴曲，讲述的是一个男人追求自己心爱少女的故事，希望您能喜欢。”
&esp;&esp;女人依然在旁若无人的用餐。
&esp;&esp;薇尔薇特收回目光，点头，笑意满满，“我很喜欢。”
&esp;&esp;男人看上去很兴奋，邀请道：“不知明日是否能邀您共进晚餐。”
&esp;&esp;薇尔薇特看向现在正优雅倒茶的人，眼眸眯起，道：“可以，您明天在贝尔旅馆接我。”
&esp;&esp;她转头对那人矜持地笑笑，“我现在住在那里。”
&esp;&esp;男人点头，伸出手，显然要行离别前的吻手礼。
&esp;&esp;少女勾起唇角，优雅地伸出手要搭在那只手上。
&esp;&esp;四指被握住。
&esp;&esp;男人手还伸在空中，茫然看着被黑发女人拽走的少女。
&esp;&esp;餐桌上徒留一堆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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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手指被用力捏在掌心，很疼，但不令薇尔薇特反感，甚或说，喜欢。
&esp;&esp;身前的女人满身冷意。
&esp;&esp;走到没人处时，女人松开手。
&esp;&esp;“今晚出城。”
&esp;&esp;薇尔薇特揉了揉指头。
&esp;&esp;“您不是不碰我吗？”
&esp;&esp;女人紧拧着眉，“别人就可以？”
&esp;&esp;少女点头，又笑道：“我可没规定不让您碰。”
&esp;&esp;茱尔眼神一暗，徒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前带了一点。
&esp;&esp;“别用尊称。”
&esp;&esp;“对您不应该用尊称吗，阿姨？”
&esp;&esp;茱尔眉头皱得更深，松开手。
&esp;&esp;“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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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薇尔薇特将头垂下，低声问：
&esp;&esp;“那你又怎么了呢，为什么不让我赴约。”
&esp;&esp;茱尔一愣，过了会儿，道：“那人比你大那么多，不适合你。”
&esp;&esp;沉寂的时间有些长，就在茱尔以为她没听到，想再重复一句时，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
&esp;&esp;“或许，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呢。”
&esp;&esp;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呢
&esp;&esp;声音在脑海又循环了一遍。茱尔指尖颤了下。
&esp;&esp;她们不是才第一次见吗？
&esp;&esp;是啊，情窦初开的年龄，遇到了第一个追求自己的、还算入眼的异性。
&esp;&esp;茱尔不该干涉她喜好的。
&esp;&esp;但她还什么都不懂，她见到的人和事太少，不应该这么早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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