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雩螭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斜眼睨过顾无悔。
&esp;&esp;“顾无悔，我一定会为你配出这世上最好的哑药。”
&esp;&esp;生得人模人样的，长了张嘴，尽说些不中听的话，不如哑了。
&esp;&esp;“……”
&esp;&esp;待到雩螭拿着骨珏留在这边的大氅转身下了楼，虞鹤兮才上前两步，与顾无悔并肩。
&esp;&esp;“他同他那个护卫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
&esp;&esp;顾无悔看着雩螭身影消失的楼梯口，眸子微眯。
&esp;&esp;“怎么不一般？”
&esp;&esp;虞鹤兮眸光微动，偏头，和回望的顾无悔对上视线。
&esp;&esp;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再开口。
&esp;&esp;顾无悔先虞鹤兮一步迈开了腿。
&esp;&esp;“走吧鹤兮，肚子饿了。”
&esp;&esp;虞鹤兮衣袂轻飘，微笑着跟上了他的脚步。
&esp;&esp;雩螭下楼站在了擂台边上，方才开盘口的人给他送来了他赢下的银子，共计三千两。
&esp;&esp;骨珏一见到他就果断跳下了擂台，到了他的身边，叫他的名字。
&esp;&esp;“雩螭。”
&esp;&esp;“嗯，在聊什么？。”
&esp;&esp;“觉得他刀法不错，有机会再切磋。”
&esp;&esp;骨珏说到这时回头，和荼如玉挥手道别，荼如玉离开了擂台。
&esp;&esp;雩螭抬手抚上了骨珏的脸，指尖擦过骨珏的额头。
&esp;&esp;“冷吗？”
&esp;&esp;“还好，不太冷。”
&esp;&esp;骨珏一边应声，一边配合着雩螭披上了大氅。
&esp;&esp;雩螭给他整理好之后晃了晃手上的银票。
&esp;&esp;“你赢的，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esp;&esp;“真的？”
&esp;&esp;雩螭点头，他们离开时擂台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esp;&esp;走在路上时，骨珏小心的往雩螭身边凑，手上动作跃跃欲试，在即将碰到雩螭手背的时候被猛然捉住。
&esp;&esp;雩螭的手有些凉。
&esp;&esp;他回眸，眉眼中含着浅淡的笑意问骨珏。
&esp;&esp;“想做什么？”
&esp;&esp;骨珏没说话，动着被雩螭抓住的手，扣进了雩螭五指的缝隙中，和雩螭十指相扣。
&esp;&esp;用过午饭之后没多久，风雪已静。
&esp;&esp;骨珏跨坐在雩螭腿上，脑袋靠着雩螭的肩，在玩雩螭背后的头发。
&esp;&esp;他的发丝银白如雪，一丝一缕规整的披散在脑后，此刻被骨珏弄的有些乱。
&esp;&esp;雩螭一手按着骨珏的背，一手拿着本书在看。
&esp;&esp;午后的时光很宁静，骨珏打了个哈欠。
&esp;&esp;“雩螭，你头发怎么白了，你好像从没告诉过我？”
&esp;&esp;雩螭将书翻页。
&esp;&esp;“一种毒药造成的，试过很多办法想让它变回来，但都没用。”
&esp;&esp;他的目光在书上一行行看过去，语气没有起伏，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esp;&esp;倒是骨珏，听着雩螭的话，脑袋埋进了雩螭的肩颈，闻着好闻的幽檀冷香，只露了一双眼出来。
&esp;&esp;他的手指插进雩螭的长发，柔顺的发丝划过，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esp;&esp;毒药。
&esp;&esp;“什么毒药？你现在……还好吗？”
&esp;&esp;雩螭轻拍了骨珏的背，让他安心。
&esp;&esp;“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你知道，忘川雪吗？”
&esp;&esp;“没听过。”
&esp;&esp;雩螭中过毒吗？
&esp;&esp;或许在他不知道的过往里，雩螭也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呢？
&esp;&esp;“忘川雪，是一种寒性剧毒，毒素会在三日内流遍全身，让人的生命迅速流失，身体渐渐被刺骨的寒意侵蚀，所以身中忘川雪之后，只看发色，便能知晓中毒程度。”
&esp;&esp;“当发色全都变白之后，就意味着这个人，离死不远了。”
&esp;&esp;他一字一句耐心为骨珏解释。
&esp;&esp;骨珏却闭了眼睛，手指捏着雩螭的发尾，有些难受。
&esp;&esp;“那时候你身旁有人吗？”
&esp;&esp;雩螭一顿，眸光从书上移开，落在了骨珏身上
&esp;&esp;“什么？”
&esp;&esp;骨珏声音发紧。
&esp;&esp;“你中了忘川雪的时候，身旁有人陪吗？”
&esp;&esp;在他的话语中，雩螭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拿着书的手垂了下去。
&esp;&esp;他将下颌搁在骨珏肩上，闭了眼，手还抚着骨珏的背，暗暗将骨珏抱紧。
&esp;&esp;“没有，那时候，我身边没人。”
&esp;&esp;他所叙述的文字没有温度，道不出身中忘川雪的切实感受。
&esp;&esp;刻板，规整。
&esp;&esp;但他能感受到，骨珏或许是在心疼。
&esp;&esp;心疼那时候无人陪在身侧的他。
&esp;&esp;那个二十五岁的雩螭。
&esp;&esp;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忘川雪带给他的感受几乎快要忘记了，只记得很冷，也很痛。
&esp;&esp;但那冷意与痛楚已经远离了他整整三年之久。
&esp;&esp;忘川雪虽是一种寒性的剧毒，但在江湖上却并不算特别出名，它出自于霁月阁主之手。
&esp;&esp;纵是霁月阁也很少会用到忘川雪。
&esp;&esp;而忘川雪最初的用途，貌似是为了抑制另一种毒药“不亡”。
&esp;&esp;不亡无解，忘川雪是唯一一种能抑制住不亡的“解药”。
&esp;&esp;……
&esp;&esp;“已经过去了，骨珏。”
&esp;&esp;雩螭的声音都软了几分，骨珏环着他的肩，身子退开几分，和雩螭对视。
&esp;&esp;雩螭很平静，自始至终都是。
&esp;&esp;骨珏抬手捂住了雩螭的眼睛，低头凑到了雩螭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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