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不是裘智拦着，自己在母亲的葬礼上对苗氏动手，被她告到衙门，说自己灵前动粗，欺辱寡嫂，丢官都是法外开恩了。

&esp;&esp;关山晓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忙道：肯定不会。

&esp;&esp;关山远死得蹊跷，案子还没查清楚呢，万一苗氏再出点事，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苗氏乐意搬出去正好，他吃错了药才会上门找对方的晦气。

&esp;&esp;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sp;&esp;第99章 验尸

&esp;&esp;赵老太太的尸体已呈现巨人观, 即便夏季酷热，至少需要三的时间才会达到这种状态，绝不可能一夜之间腐烂得如此严重。

&esp;&esp;饶是裘智经验丰富, 也觉得臭不可闻。他看向朱永贤, 道：解剖时我不需要人扶着，你出去等我吧。

&esp;&esp;房间内恶臭弥漫, 要不是职责所在, 裘智一秒都不想多呆，更不愿男友在这受罪。

&esp;&esp;朱永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拒绝道：我不怕, 我扶着你。

&esp;&esp;裘智看他执意不走, 心中感动, 不再多说, 赶忙开始了尸检，争取早点收工, 让朱永贤少受些罪。

&esp;&esp;尸体高度腐败，已经无法根据尸僵、尸斑来判断死亡时间。

&esp;&esp;尽管在赵老太太身上发现了蛆虫, 但裘智不是法医昆虫学方面的专家，看不出蛆虫的种类, 便不能知道蛆虫的生长发育周期, 无法精确判断死亡时间。不过凭经验判断, 赵老太太至少死了三天。

&esp;&esp;裘智仔细检查后发现, 赵老太太胳膊、胸部以及脚腕都有条状的伤痕。他分析道：这些伤痕应是被绳索捆绑所致。

&esp;&esp;朱永贤怕裘智行动不便，一直在旁边搀扶，被尸臭熏得头晕眼花, 咳嗽着问道：老太太生前被虐待过?

&esp;&esp;裘智面露难色, 迟疑道：不好说。尸体已经腐烂, 无法判断勒痕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了。

&esp;&esp;死后还绑着干嘛，怕老太太诈尸吗?朱永贤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esp;&esp;秦仵作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道：陈爷，慎言啊。

&esp;&esp;秦仵作先前在关家听说了赵老太太供奉保家仙一事，此时听到朱永贤的话，即便在炎炎夏日，也不禁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汗毛直竖。

&esp;&esp;裘智拿起刀准备解剖，秦仵作颤声劝道：老爷，算了吧。万一常大仙知道了，怕是要回来报复。

&esp;&esp;裘智脸不变色心不跳，淡定道：没事，要找也来找我，和你没关系。

&esp;&esp;赵老太太去世至少已有三天，内脏已形成泡沫器官，但尚未完全腐烂，仍可判断器官是否存在病变。

&esp;&esp;裘智解剖了赵老太太的心脏，发现她冠状动脉管腔狭窄，有肉眼可见的心肌梗死病灶。据此判定，赵老太太的死因是心肌梗死。

&esp;&esp;检查完赵老太太的遗体，裘智立刻去解剖关山远的尸体。

&esp;&esp;关山远的左胸有明显创伤，嘴角残留血迹，裘智推测其肺部可能受创。除此之外，遗体上再无其他伤痕，亦无被移动迹象。

&esp;&esp;打开胸腔，裘智果然发现其肺部有出血症状，但血液已经凝结成块。他取出血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咧嘴一笑道：我知道箭头去哪了。

&esp;&esp;秦仵作心中暗自纳闷，身处殓房，裘智怎能笑得如此开怀。看他手捧血块，眼里闪过一丝喜色，秦仵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esp;&esp;朱永贤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裘智，示意他快点揭秘。

&esp;&esp;裘智解释道：箭头是用盐做的，进入人体后融化了。难怪凶手选用细箭，如果箭头太粗，恐怕难以完全溶解。

&esp;&esp;古代验尸无需解剖，凶手或许以为能借此神鬼之说瞒天过海。其实这种小伎俩，只要解剖，立刻无处遁形。

&esp;&esp;秦仵作闻言，差点没吐出来。血里加盐，不就是做血豆腐呢吗。他瞥向裘智手中的血块，果然和自己昨晚吃的血豆腐一样。

&esp;&esp;这两年多，他跟着裘智解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下水了。好在裘智出手大方，他现在能买得起肉吃。秦仵作欲哭无泪，以后连血豆腐都不能吃了。

&esp;&esp;裘智取出关山远的肺部，见表面有创裂，创缘不整齐，呈锯齿状(注1)。胸腔处有肋骨保护，凶手使用的箭矢比一般的箭细一些，没有造成穿透性损伤，只造成了挤压性肺裂创。

&esp;&esp;他肺部受伤后，血液从创口渗出进入气管，导致关山远咳血。

&esp;&esp;这一箭是致命伤，但不会立刻致死。裘智猜测关山远中箭后，可能想要求救，才会倒在门口。

&esp;&esp;走出停尸房，天色已黑，二人在里面呆了半天，浑身尸臭。白承奉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离二人八丈远。

&esp;&esp;裘智突然放松下来，只觉手脚发软，有些头晕。

&esp;&esp;朱永贤见裘智脸色不好，急忙将他抱住，轻声道：先回家吧，案子明天再说。

&esp;&esp;朱永贤心疼不已，卫朝没有专业的法医，如今验尸、破案都压裘智一人身上，身体能好才怪呢。

&esp;&esp;裘智乖巧地点了点头，他的脚腕本就受伤，加上做了一下午的手术体力透支，一步路都不想走了。他依偎在朱永贤身上，撒娇道：你背我回去。

&esp;&esp;白承奉虽然没有解剖，但他在院里等了一下午，站得腰酸背疼。望着朱永贤背着裘智离去的背影，心中羡慕：我也想有人背回去。

&esp;&esp;第二天，裘智一觉睡到九点多才醒，刚睁开眼还有些迷迷糊糊，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很久没体验过自然醒的感觉，他赖在床上，不愿起身。

&esp;&esp;朱永贤看着裘智慵懒的模样，宠溺地搂过他的腰，温柔道：你脚腕还肿着呢，不如先在家里养几天，好点了再去查案子。

&esp;&esp;裘智把头埋在朱永贤怀里蹭了蹭，感叹道：真是由俭入奢易啊。这才几天的工夫，他就不想上班了，不知道休完长假，还有没有心情重新开始工作。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道：算了，起来吧。新任县丞过段时间就来了，这案子不复杂，趁他来之前赶快给结了。

&esp;&esp;何典史几人已经看过验尸报告，并听金佑谦简单讲述了关家的情况。裘智一到，他们就开始分析案情。

&esp;&esp;裘智整理了一下思绪，不疾不徐道：关家的案子目前有两个追查方向，第一，赵老太太虽是自然死亡，但她至少死了三天，为何关家上下坚称她新丧?第二，杀关山远的凶手是谁?

&esp;&esp;何典史忽略了裘智认为赵老太太是自然死亡这一点，径直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