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时渊序手握紧，有青筋微微从手背泛起。

&esp;&esp;他比他想得还要狡猾，也要可恶。

&esp;&esp;那天在洗手间外等待的人，他深堕入江河的时候将他揽起的，黑市上将他从拍卖台上带走的……

&esp;&esp;都是对方。

&esp;&esp;明明那么慷慨，却要标榜自己非有所图谋。好，他就让他图。

&esp;&esp;可如今对方却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将选择权交给自己。

&esp;&esp;恍若这些种种，都对这个男人而言不算什么。是他自己想多了，一个掌心就能盛满打出的子弹，既然这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那屡次三番救下他，或许也只是对方的心血来潮。

&esp;&esp;刚才对方那副坐怀不乱的模样，他更确定，湛衾墨对他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

&esp;&esp;对于对方而言，他并没有那么特别对吧？

&esp;&esp;那滚烫又躁动不安的血渐渐静默了，他不应该指望什么。

&esp;&esp;“如果你确定没有别的要求。那我今后不必再问，我们就只做病人和医生”。

&esp;&esp;他可清楚得很，现在对方提出这个问题，就仿佛逼他承认，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esp;&esp;一切都像回到了开始，那个心急如焚的人，那个彻夜未眠的人，都是他，也只有他。

&esp;&esp;他不会甘心。

&esp;&esp;却只能甘心了。

&esp;&esp;再在对方的身边多待一秒，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就要全线溃败，他不能再留下。

&esp;&esp;“我们最多也只是陌生人，哪怕我曾经是你的宠物，照看的小屁孩……最后……”

&esp;&esp;“你还是会离我而去。”

&esp;&esp;“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大男孩艰涩地一字一句道，阖着眸，此时地下室昏暗的光照亮一隅，而暗处的男人却看不清神色。

&esp;&esp;此时湛衾墨忽而靠近他，笑道，“小东西……你真的……”

&esp;&esp;“很在乎我。”

&esp;&esp;“如果讨厌一个人就叫做在乎，那你确实说对了。”时渊序翻身冷睨着他，利落穿好衣服，“我已经跟死党打好招呼，过一个星期如果那个组织还盯上我，我就换身份证在新的星球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从此，湛教授也和我再无瓜葛，这个问题就两个字，没门。”

&esp;&esp;湛衾墨眸色一深，悠然道。

&esp;&esp;“我说过，我不会被牵连，你不必担心我因为你遭遇不测。”

&esp;&esp;“你那自以为是的口吻什么时候能改。”时渊序炸毛了。

&esp;&esp;“嗯，”此时男人恬不知耻地笑，“至少我知道，我还可以拥有时先生的初夜。”

&esp;&esp;时渊序血涌到脑门。

&esp;&esp;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揭穿“他们说我功夫不错”。

&esp;&esp;那故作深沉，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终究是被拆穿个七零八落。

&esp;&esp;“你以为我没有机会做么？只是我给谁都不会给你。”最后霸气回怼，大男孩径直起身，却被湛衾墨扼住手踝，“嗯，那我只能现在要了。”

&esp;&esp;时渊序眼睫一颤，“湛衾墨，你一直以来的斯文都是装的。”

&esp;&esp;此时湛衾墨忽而神色悠长，他就这么轻佻地靠近他的颈窝。

&esp;&esp;“那自然是要装的，可是，时先生难道不清楚，刚才我的那番‘取悦’明显要比你的告白更加直白。”

&esp;&esp;“换句话来说，时先生既然知道我是装的，就应该清楚你在乎的人是真正的我，还是我伪装出来的好好先生。”男人一字一句幽淡自若，却字字敲在他的心弦上，“我不介意坦诚给你，可你做好了准备么？无妨，你还有时间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