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提及程晚宁，帕比罗才想起自己是和她一起来的。
&esp;&esp;他立即转头，却发现那个小小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esp;&esp;“这……她刚刚还在我旁边的。可能是闲得无聊，跑哪儿玩了吧……”帕比罗心虚地用食指挠了挠脸颊。
&esp;&esp;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记忆里一直在和程晚宁聊天，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esp;&esp;“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脑袋不想要了？”程砚晞环顾四周，看着舞台上闪烁的霓虹光影和极其大胆的舞蹈动作，气极反笑：“你心挺大啊，带一个小孩子来这种地方？”
&esp;&esp;帕比罗咽了咽口水，极力替自己解释：“我原本是想一个人去附近逛逛的，没想到她跟着我出了酒店。我看她挺乖的，就答应带她出去玩会。”
&esp;&esp;程砚晞反问：“所以你就带她来夜店，还把她弄丢了？”
&esp;&esp;帕比罗无法狡辩，确实是因为他想喝酒，才顺路带着程晚宁过来。
&esp;&esp;可她又不是不懂。
&esp;&esp;察觉到程砚晞的面色有些不悦，帕比罗怕他生气，连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辉子。
&esp;&esp;认识这么久，辉子不可能见死不救，于是小心翼翼地劝阻：“他们刚出来没多久，程晚宁不会走远，应该就在店里某个地方或风月街附近。”
&esp;&esp;程砚晞没理会他，继续盯着帕比罗，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esp;&esp;“你平时用哪只手拿枪？”
&esp;&esp;辉子更了解程砚晞，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喝完酒的帕比罗哪有功夫想这么多，只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esp;&esp;听程砚晞这么一问，帕比罗伤心地哭诉：“晞哥，我用的是狙击枪，这你都不记得了吗？”
&esp;&esp;“哦，那你自断双臂吧。”
&esp;&esp;“……”
&esp;&esp;听着两人的对话，辉子顿时觉得帕比罗无可救药。
&esp;&esp;程砚晞不会拿这种话开玩笑，帕比罗本可以为自己求情，却偏偏往枪口上撞。
&esp;&esp;气氛一度紧张起来，持枪的手缓缓抬起，程砚晞正要将枪口对准帕比罗，下一秒就被突然窜出的人挡住了视野。
&esp;&esp;只见程晚宁挡在两个男人之间，正对着程砚晞，手下意识地攥住枪口。
&esp;&esp;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攥上去了，只是看见帕比罗有危险，想也没想便挡在了他面前。
&esp;&esp;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更别提她还用手堵着枪口。对方一旦开枪，她就必死无疑，而且还会以一种很惨烈的方式死去。
&esp;&esp;突然出现的人弄得帕比罗一愣。
&esp;&esp;他视线一转，瞧见她手中的动作，更是惊愕不已：“……晚宁？”
&esp;&esp;“等、等等，你先把枪放下！”程晚宁一急，连称呼也不喊了。
&esp;&esp;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就算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对性命之忧视若无睹。
&esp;&esp;她现在的命脉，可全都掌握在程砚晞手里。
&esp;&esp;而这种胆大包天的行径，再一次刷新了程砚晞对她的认知。
&esp;&esp;他从来没见过有谁敢握枪口。
&esp;&esp;还是握他的枪口。
&esp;&esp;“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esp;&esp;黑暗里的目光直直坠入眼底，夜色危险，一如他冷漠的嗓音。
&esp;&esp;程晚宁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知道，但你不能杀他。”
&esp;&esp;“为什么？”
&esp;&esp;“他可是你的狙击手，你不能就这样让一个‘天才’陨灭。”
&esp;&esp;程砚晞当然不在乎什么天才不天才的，他只在乎对方是否能为自己所用。如果那个天才能帮到他什么，才有留下来的意义。
&esp;&esp;而程晚宁的这些话，就是为了提醒程砚晞。
&esp;&esp;“如果不能惋惜别人，就替自己想想。没有他，你会失去什么。”
&esp;&esp;她的语气称不上好，甚至有点不礼貌的说教意味，放在长辈耳里简直倒反天罡。
&esp;&esp;这个态度本该令人恼火，可程砚晞却觉得反而有点意思。
&esp;&esp;面对生命危险，毫不犹豫地挡在并不熟悉的人身前。
&esp;&esp;是该夸她勇敢呢，还是嘲笑她不自量力呢？
&esp;&esp;“表哥，你不让我一个人离开酒店，但没说不让我和别人一起出去。而且我听你的话没有逃跑，只是到街上买点东西吃，吃完就会自己回来。”说着，程晚宁悄悄用手扒开枪，十分缓慢地把它往外移。
&esp;&esp;殊不知，这点小动作全被程砚晞看得一清二楚。
&esp;&esp;他没有阻拦，而是直接收回枪，话锋一转地问道：“你跟帕比罗聊了什么？”
&esp;&esp;程晚宁正扒拉着，被枪口突然抽走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想起应付他的问题。
&esp;&esp;她擦了擦额头因紧张流出的汗珠，心虚道：“呃……没什么。”
&esp;&esp;“哦，是吗？”程砚晞眉梢轻跃，审视的目光移到帕比罗身上。
&esp;&esp;没过一秒，被盯上的人就受不住压力，如实招供：“确实没什么，就是问了点关于你过去的事，但只有几句。”
&esp;&esp;他深知瞒不过程砚晞，而且这些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如直接坦白。
&esp;&esp;“你告诉她什么了？”
&esp;&esp;“一些关于家里的事，但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说了个大概。”怕程砚晞生气，帕比罗急忙补充：“晞哥，我绝对没有说你坏话，不信你可以问她！”
&esp;&esp;程砚晞没功夫理会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径直走向程晚宁：“你喝酒了？”
&esp;&esp;“喝了一点。”
&esp;&esp;他又不是她爸妈，管不了这么宽。
&esp;&esp;“很多人想打探我的过去，寻找我的把柄，你也一样么？”
&esp;&esp;程砚晞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往下说：
&esp;&esp;“不过很遗憾，我这里没有任何把柄可言。”
&esp;&esp;闻言，程晚宁咬住下唇，拢在卫衣袖子里的手微微缩紧，却没有答复。
&esp;&esp;“既然你跟他打听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有个弟弟吧。”
&esp;&esp;“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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